战争总会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创伤,而齐末的战后创伤应激反应,则是在她十七岁那年的一场惨烈行动中埋下的伏笔。那是大西洋的“爱神行动”,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战役。齐末被叛军逼至绝境,从四楼坠下时,全靠身上的装备勉强卸去了大部分冲力,但头部依然重重撞击在地面上。那一摔,夺走了她许多记忆碎片,却唯独留下了两个名字——罗渽民与柯伊斯。这两个名字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成为她混乱记忆中唯一的光点,支撑着她继续前行。
罗渽民鲜少谈起那件事,他不愿让齐末陷入痛苦,也不愿让她沉溺于往昔的回忆之中。他只希望齐末能从此幸福地生活下去。被神明眷顾的孩子?或许吧,可答案似乎又并非如此简单。
齐末睡眠时间很长,很像熊,在兰安读书的时期,每个学生都为自己选择的代表动物。而齐末选择了棕熊,穿着骑士盔甲的熊。贴在作战服上的徽章也叫棕熊骑士,也是齐末读书时的外号。
齐末与罗渽民,这对兰安中的大师兄与大师姐,终于与队员们见面了。他们年仅十八,仅仅比谢斐尔特、塞伊维斯和菲斯特年长两岁。然而,这三个人却是学校精心挑选出的单兵作战天才,每个人都散发着独特的锐气与光芒。齐末与罗渽民站在他们面前,目光中既带着几分审视,也隐隐透出一丝欣赏——这些少年们的实力与潜力,无疑让人无法忽视。
“师姐、师哥,谢谢你们愿意带领我们参加这次的世联赛。”塞伊维斯诚恳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齐末闻言微微一怔,仿佛思绪从远处被拉回,但很快便调整了过来,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都带齐了吧?毕竟在世联赛上丢了师门的脸面,可不好看哦,小伙子们。”齐末唇角微扬,笑意浅淡,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调侃。
“对的都带齐了。”菲斯特点点头。
“那就好。已经为你们订好了酒店,现在可以去休息了。如果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给我们。记住,不要生事,也不要惹事。明白吗?”罗渽民微笑着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关切与叮嘱。
“是,师兄。有时候我们也会联系你们,另外那份资料我已经发到你们的邮箱了。”谢斐尔得一边回答,一边专注地处理着手中的事务,神情认真而严谨。齐末微微颔首,随后便与罗渽民一同前往商场,精心挑选了两套适合出席晚会的正式服装。
“欢迎各位学子参加这场盛大的晚会。在场的先生小姐们,这些可都是我们学校最为出色的天才学子。”晚会气氛庄重而热烈,齐末与罗渽民二人,作为全场军职最高的中校,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瞩目的焦点。他们悠然漫步至甜品区,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精致点心,却始终未曾伸手取用——毕竟,一旦入口,随之而来的便是加倍的训练量,这显然不是什么划算的交易。
循鹤溪立于高处,凝视着齐末的面容。那是她的女儿,与她血脉相连的骨肉。可她却难以置信,眼前这位中校竟是自己的女儿。齐末究竟经历了多少苦难,才能有如今的模样?她缓缓走下,身为母亲的本能让她心如刀绞,满心都是对孩子的疼惜,对女儿的怜爱。
“母亲,怎么了?”金泰亨不解道。
“阿末,阿末回家了。”鹤溪再也顾不得维持淑女姿态,快步走上前来。她轻轻拍了拍齐末的肩膀,心中满是期待,希望齐末能像小时候那样唤她一声“妈妈”。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片沉默,那声呼唤终究没有响起。
齐末微微一怔,下意识地脱口问道:“循夫人怎么了?”她的神情中透着几分疑惑与无奈,但更多的,是急于寻得答案的理由。而循鹤溪却只是哽咽着,难以吐出一字,仿佛喉咙被人狠狠扼住了一般,连呼吸都显得格外艰难。
“末末,我是妈妈啊。难道你不记得妈妈了吗?我就是鹤溪啊。”循鹤溪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几乎要落泪。齐末望了一眼罗渽民,眸光中透着迷茫,她真的毫无印象。
“循夫人,我们聊聊,借一步说话。”罗渽民微微抬手,隔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微沉,示意齐末去找谢斐尔特。循鹤溪静默片刻,随即跟上了罗渽民的步伐。罗渽民心中已有几分猜测——关于vante金泰亨的身份。那个名字如同一道隐秘的线索,隐隐指向了她,指向了循鹤溪的养子。每一步的脚印仿佛都踩在谜团之上,沉稳而克制。
“我不知道你是否是齐末的母亲,但我是与齐末一同长大的。”罗渽民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他缓缓说道,“她六岁时,从港都来到英国伦敦,对吗?”这番话似是在确认齐末的身份,话语里藏着些许谨慎与不确定。
“对。末末是六岁时被我送到英国来的。”循鹤溪目光沉了下去,金泰亨站在一旁认真听着。
“如此说来,齐末正是你的女儿。她在十七岁那年执行了爱神行动,却因战后创伤应激失去了许多记忆,也包括关于你的片段。循夫人,恕我直言,阿末如今已不再需要你的庇护。她是GTI的首席指挥官,地位显赫。你真的确定,自己的出现不会为她招致不必要的麻烦吗?”罗渽民微微偏头,语调平静却透着笃定。他对眼前人的身份背景显然早已摸得一清二楚,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准的利刃,直击要害。
“罗先生,你的话说的太过分了。”金泰亨怒嗔道。
“我并未夸大其词,金先生。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循成川主动放弃了阿末,那么他便要独自承担随之而来的因果。”罗渽民宛如一只天生的猞猁,掌控着狼群繁衍的数量,在那紧要的关头加以遏制。
“罗先生。我可以再去找齐末吗?我只是想多看看她,我想尽一个母亲的职责。”循鹤溪落泪,罗渽民抿唇,他不敢替齐末思考。
“好了,循夫人,这件事就交由你自行处理吧。”罗渽民话音未落,已转过身去,朝齐末微微颔首。齐末会意,随即将一只指虎递到他手中。罗渽民身着学院风的西装,剪裁得体的衣襟间透着几分优雅与冷峻;而当他将那指虎戴好时,整个人却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残暴与优雅在他身上完美交融,仿佛一位从暗影中走出的西装暴徒,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锋之上,冷静而危险。
“杨先生,您好啊。”罗渽民微微笑着,话语却如刀刃般锋利,“专门克扣圣天使孤儿院的经费,这种事您也做得出来?没钱就别硬撑嘛。装什么慈善家呢,瞧您这肚子,肥得都快溢出来了,怕不是把孩子们的口粮全吞进去了吧?”他说着,手上的力道半分未减。军校的学生们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太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那笑容看似温和,实则藏着让人胆寒的冷意。
“你……你到底是谁!来人啊!”杨东坤的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发颤,他万万没料到,连那些平日里孔武有力的保安竟也被齐末轻描淡写地撂倒在地。齐末缓步走上前来,目光扫过全场,那张笑脸看似温和无害,却让人不寒而栗。他的神态悠然自得,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好了,Joe,动手吧。”齐末唇角微扬,笑意浅淡,吐出的话语却冰冷得令人心头发寒。罗渽民没有丝毫犹豫,手法干脆利落地将杨东坤的下巴卸了下来。
“抱歉,让您见笑了。罗中校是从孤儿院成长起来的,他查到了一些事情。至少,别在没钱的时候装阔。让我介绍一下我们最正式的身份:我是齐末,全球应急军事组织的首席先锋指挥官;这位是罗渽民,全球应急军事组织的技术专家顾问。”齐末的表情满是骄傲,那份身为军人的荣耀与自豪在她心底熠熠生辉。
“好了,祝各位投资商们生意兴隆,财源滚滚。”罗渽民的语调低沉而冰冷,那句本该充满善意的祝福,从他唇间溢出时,却仿佛裹挟着地狱深处的寒意,不像是祈愿,更像是一场来自恶鬼的宣告,隐隐透着不详与压迫感,令人不寒而栗。
主办方处理速度也很迅速,罗渽民喝了一口伏特加,压迫自己神经不要那么兴奋。
这一晚的确太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