漼唯依她伸手入怀，摸出一截寸许竹管——凤俏姐姐给的“梨火”。
漼唯依拧开，一缕幽蓝烟线笔直上升，遇风不散。
那是师姐的承诺：烟起处，必有人赴死来援。
城外，凤俏已带人潜到水门十丈外的芦苇荡。
蓝烟升起，她瞳孔骤缩。
凤俏（极低声）“老三、老五，随我破门。”
凤俏“小七，你带药箱去暗渠，接应唯依。”
凤俏“若我未回——” 她顿了顿，把一枚带血的玉扣塞进小七掌心。 “把这交给师父，就说凤俏……不悔。”
谢云拔刀，刀背贴臂，哑声笑： “师姐，遗言留给自己，我赌我们都能活。”
三人猫腰前行，夜苇沙沙，像无数细小的鬼手在为他们让路。
城内，钟楼
凗时宜.十一攀至第三层，忽闻木阶轻响—— 有人先到了。
凗时宜.十一屏息，自栏缝俯瞰： 一个披玄甲的少年负手立钟下，剑未出鞘，杀意却已绕梁。
凗时宜.十一月光斜照，甲胄心口处刻着一个“白”字。
白子晨——白子晨
凗时宜.十一金甲卫副统领，亦是……七年未见的师兄。
白子晨“时宜，下来吧。”
白子晨“城楼十二张破罡弩，正对你背心，我不想你死。”
凗时宜.十一无声落至二层檐角，与他隔钟对峙。
漼唯依姐姐，师兄
凗时宜.十一“师兄，金甲卫围西洲，是皇命？”
白子晨“是的，师妹”
白子晨拿的是‘暗帝’首级，与西洲私铸兵符之罪。”
白子晨“师妹。师父他已认罪。”
凗时宜.十一心口一震，喉间腥甜再涌。认罪？
凗时宜.十一师傅，他在哪儿
白子晨“时宜，你跟我走，我保你一命。”
白子晨西洲的案子，水太深，你淌不起
凗时宜.十一忽然笑了，笑得肩膀轻颤，带动毒脉如针扎。
漼唯依“师兄，你教我剑，却忘了教我退。”
漼唯依我们既来了，就没打算淌干净的水。
话音落，她两指一搓，剑谱“哗”地展开——
凗时宜.十一依儿，你小心点
漼唯依好的，姐姐
凗时宜.十一“第十一式，名‘归西洲’。
白子晨眸光骤缩，手按剑柄。
白子晨同一瞬，钟楼外“轰”一声巨响——
北水门起火，蓝焰冲霄。
谢云声音混着火光远远传来，带着笑与血：“时宜！路已清——”
凗时宜.十一俯身，自钟楼盘旋而下，素绫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长弧，像给夜色劈开一道裂口。
白子晨“让路。”
火借风势，已卷上城楼，更鼓再响，却再不是金甲卫的节奏。
而是西洲旧部，以刀背击盾，三短一长——
“归——家
周生辰而在雷声的尽头，披旧白袍，立于剑庐残旗之下，仰头望钟楼。
周生辰目光穿过烈焰与夜色，落在那道掠下的素白身影上，轻声道：“十一，你迟到了，但师父……仍为你骄傲。”
凗时宜.十一师傅，十一好想你啊
风把火舌吹得猎猎作响，像十万旌旗同时展开。
今夜，西洲无眠。
有人以剑开路，有人以血为契。
而故事，才刚劈开火光，露出更深的黑暗与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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