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色客车的轮胎碾过纽约湿冷的街道,在黄昏的余晖中划出一道道模糊的光痕。
克里德坐在后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那是他与“组织”之间约定的联络方式。
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确认自己是否还活着,是否还属于那个只存在于暗处的集体。
车窗外,布朗克斯区的街景在暮色中逐渐模糊。
这里是纽约最混乱的区域之一,也是“组织”最活跃的温床。
克里德的思绪却飘得很远,飘到了那个梦里——里斯的笑声,生日蛋糕的蜡烛,还有那句
“一起去玩吗?”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时间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他独自在现实的迷宫里徘徊。
……
……
没过多久…
车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前。
克里德没有多问,只是径直走进了那巷子中,走过拐角处,来到了隐蔽的地方上…
他打开了那扇被锈迹覆盖的铁门。
门后是一段笔直向下的楼梯,像一条被时间遗忘的食道,通往某个不为人知的胃袋。
克里德不紧不慢地踩下去,鞋底与混凝土的每一次接触都发出轻微的“嗒”声,像是某种倒计时。
司机早已把车藏进阴影里,动作熟练得像在藏一具尸体。
他跟在后面,步伐轻得像幽灵,连呼吸都像是借来的。
电梯口出现在尽头,金属门泛着冷光,像一张刚刷完漆的棺材板。
克里德盯着它,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种“又来了”的疲惫:“什么时候换的新电梯?司仪?”
司仪
——那个永远穿着不合身西装的男人——他从阴影里走出来,脸上挂着一种“我早就知道你会问”的微笑。
“回Bsoo,您是不是忘了?上次的根据地被黑银川那帮人点了,烧得连灰都没剩。”
“这是新建的,连电梯都是德国货,静音,带香氛。”
克里德沉默了两秒,像是在回忆一场并不怎么愉快的梦,然后伸手按了电梯键。
按钮发出一声温柔的“叮”,像是某种礼貌的嘲笑。
等电梯门合拢后,空间瞬间缩小成一个移动的棺材。
司仪开始介绍,语气像在念一份早已背熟的菜单:
“一层,KTV酒吧,伪装得比真的还真,连驻唱都签了三年合同。”
“二层,红酒仓库,顺便中转点轻型武器,波尔多和子弹混着放,口感独特。”
“三层,您的艺术品储藏室——”
“对,就是您那些‘不小心’从卢浮宫流出来的宝贝们——兼情报交换点,通用暗语密码是‘MonaLisa123’。”
“四层,冷冻食品库,零下十八度,适合存放尸体,也适合存放活人。”
“五层,赌场圣地,筹码是真金,输家是真人。”
听着对方那股带着欠揍的语气,克里德无语的揉了揉太阳穴,动作像在试图把脑浆按回原位。
“停停停……我的艺术品储藏室?上次的不是被烧成灰了吗?哪来的?从火里长出来的?”
司仪闻言,立马打断他,语气温柔得像在安慰一个刚失恋的青少年。
“我们早有预料。”
“他们烧掉的,不过是个空壳。”
“您的宝贝们,早在起火前就被转移到了安全屋——连带着那幅您最爱的《向日葵》,现在正挂在三层,旁边是一箱手榴弹。”
克里德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种“算了,反正我也懒得问”的认命。
“行吧。省得我去处理那些烂摊子……反正我也快忘了那幅画长什么样了。”
电梯继续下行,灯光在金属壁上投下两人的影子,像一对正在合谋的幽灵。
……
在过了好一会后…
电梯门在负一层缓缓打开,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扑面而来。
这里是整个地下建筑最"合法"的伪装——
……
一家名为"黑玫瑰"的KTV酒吧。
……
闪烁的霓虹灯下,醉醺醺的客人们永远不会注意到,那些看似普通的包厢里,藏着通往更深处的秘密通道。
克里德穿过一层的人潮,像一把钝刀切开奶油。
那些醉醺醺的客人们还在合唱《My Way》,声音大得能把屋顶掀翻,却没人注意到他袖口里藏着的金属纽扣正在微微发烫。
中转站的电梯口藏在走廊尽头,金属门板上贴着一张褪色的“维修中”告示,像某种拙劣的玩笑。
克里德伸手摸了摸告示的边缘,指尖沾到一点新鲜的胶水味。
“只有这个是直通剩下四层的?”
司仪在旁边点头,动作幅度大得像只被线牵着的木偶:“是的呢~”
克里德盯着他看了三秒,眼神像在看一具已经开始发臭的尸体。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要是不正经点……今晚我安排人去帮你收尸。”
司仪的笑容僵在脸上,像被突然拔了插头的霓虹灯。
而克里德已经按下了电梯键,按钮发出一声温柔的“叮”,像是某种礼貌的告别。
……
[电梯下行提示]
[B2-B5 权限已验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