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阮媛媛换了工作,搬到了离公司更近的一个小区。
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傍晚,阮媛媛刚加完班,站在公交站台等车。因为没带伞,她浑身都被雨丝打湿了,狼狈不堪。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上车。”顾枫的声音依旧清冷。
阮媛媛愣了一下:“顾……顾枫?”
“不上车就继续淋着。”顾枫指了指后座,“送你一程。”
那天,阮媛媛才知道,顾枫并不是一直卖烤红薯的。他是美术学院的研究生,家里是做餐饮的,那天只是帮家里临时看摊,顺便出来透透气。
车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顾枫没有问她过得好不好,也没有提齐峰,只是递给她一条干净的毛巾。这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让阮媛媛感到无比放松。
自那以后,两人的联系渐渐多了起来。
阮媛媛发现,顾枫虽然外表看着高冷,其实是个内心细腻的人。他会在阮媛媛加班晚归时,算好时间给她点一份热乎的外卖;会在阮媛媛因为工作失误自责时,发来一张他随手画的速写——画的是一只努力搬砖的小蚂蚁,配文:“累了就歇会儿,天塌不下来。”
那是阮媛媛在失恋后,第一次感觉到生活重新有了色彩。
冬天又来了,顾枫约阮媛媛出来。
“带你去个地方。”顾枫神秘兮兮地说。
他带她去了城市边缘的一座山上,那里有一个小木屋。推开门,里面竟然有一个老式的铁桶烤炉,旁边堆满了木柴。
“你这是……”阮媛媛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为了感谢你当初帮我‘清空库存’,今天特意给你开个专场。”顾枫笑着,熟练地生起火,把红薯一个个码进去。
火光映照着顾枫的侧脸,他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柔。
两人坐在小木屋里,外面是呼啸的寒风,屋里却是温暖如春。
红薯烤好了,顾枫像第一次那样,用牛皮纸裹好,递给阮媛媛。
“吃吧,还是那个味儿。”
阮媛媛接过红薯,热气腾腾。她咬了一口,还是那么甜,那么暖。
“顾枫。”阮媛媛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枫正在擦手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阮媛媛,不再是之前的玩笑语气,而是无比认真:
“阮媛媛,第一次见你时,你哭得那么惨,手里却紧紧攥着那个红薯不肯松手。我就觉得,这个女孩虽然脆弱,但骨子里透着股韧劲,挺傻的,但也挺可爱的。”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距离拉近:“后来接触多了,我发现……我好像不想只给你送红薯了。我想给你做饭,给你暖手,给你一个家。”
阮媛媛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看着顾枫真诚的眼睛,眼眶又红了,但这一次,是因为幸福。
她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顾枫的手,那是一双温暖而干燥的手,能给她无限的安全感。
“顾枫,我也……不想再吃别人的红薯了。”
顾枫笑了,那笑容在火光中比外面的冰雪还要耀眼。他轻轻把阮媛媛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
“那就说定了。以后,你的冬天,我承包了。”
屋外,雪还在下,但屋内,两颗心紧紧相依,再也不会感到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