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烬天宫的暗物质星轨泛着泥浊暗光,玄铁案上的投生卷宗覆着腐屑鳞纹,齐烬指尖落下,血色判词凝于纸页:“此人,投生为华南鲮鱼。”
容念薇扒着案沿,双马尾扫过卷宗上的人像,歪头追问:“弟弟,他生前是个贪婪无度的劣商,靠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用劣质货品以次充好,专占小利、聚敛无厌,怎么会转生为这种常见的淡水鱼呀?”
齐烬抬眸,眼底映着星轨的冷辉,语气平静却藏着业力的精妙:“轮回判投,以‘浊’惩‘贪’,他的逐秽贪利、见小忘大与脆弱无依,恰需鲮鱼的宿命来清算。”指尖拂过卷宗,那人的生平在幽光中展开——生前惯于钻营蝇头小利,视底层百姓为敛财工具,为逐利不择手段,毫无长远眼光,终因积恶太多落得众叛亲离、惶惶度日的下场。
“你看他的核心业力,”齐烬指尖点过“囤积居奇”“以次充好”“贪得无厌”的字样,“一生嗜利如秽、逐腐而生,恰如鲮鱼为杂食性底栖鱼,专以水底泥沙中的藻类、腐殖质为食,常吞入污泥摄取有机质,吻部角质边缘专为刮取腐屑而生,正如他的贪婪本性,专捡‘浊利’饱腹,毫无底线。”
容念薇盯着案上凝出的鲮鱼虚影,那鱼体呈梭形、青灰覆银,鳃后藏着菱形蓝斑,正集群在水底搅动泥沙觅食,看似合群繁盛,游动时灵活敏捷:“可它是广东四大家鱼之一,肉质鲜嫩能做罐头、鱼丸,养殖产量高还能远销,活得挺有价值呀?”
“这便是业报的反噬。”齐烬指尖一动,虚影中的鲮鱼刚攒够食物,便因水温骤降潜入深水僵滞,野生个体遭电鱼、炸鱼过度捕捞,种质资源持续衰竭,养殖个体则终生困于池塘,虽年产超600万吨却身价低廉,常作为肉食性鱼类的饵料鱼,恰如他生前的蝇头小利终难长久,算计得来的财富转瞬成空。更甚者,它抗寒能力极差,水温低于7℃便会死亡,冬季需深水区越冬,且易患气泡病、车轮虫病,稍有水质波动便大批死亡,正是对他外强中干、不堪一击的本质惩戒。
他顿了顿,虚影切换到鲮鱼的养殖场景,虽集群活动却毫无护佑,苗种培育成活率仅60%-65%,成年后常因养殖密度过高相互争抢腐食,且生长极慢,4龄鱼体重不足1斤,即便养殖两年也难长到1.3斤,看似繁盛实则个个“营养不良”:“此人一生唯利是图、斤斤计较,来世便让他做‘逐秽而居’的鲮鱼——看似集群得利,实则争抢浊食,体会‘贪小失大’的滋味,偿还前世囤积居奇的罪孽。”
“更重要的是,它虽肉质细嫩,却肌间刺极多,鲜食不便多被加工成罐头、鱼丸,且需及时捕捞越冬,稍有疏忽便整塘冻死,看似产量丰厚,实则一生受制于环境与人类需求,毫无自主可言。”齐烬的声音冷了几分,“他生前靠逐利与钻营立足,来世便让他在污泥与危机中煎熬,在低温威胁与病害侵袭下求生,磨去骨子里的贪婪与短视,明白‘浊食终难填欲壑,贪小必遭现世报’的道理,偿还前世的滔天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