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许尽欢在商淮清那八卦眼神中，抽了几张纸巾擦掉唇上残留的痕迹，指尖擦得用力，唇角都泛起了红痕，像是要把刚才那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彻底从皮肤上抹去。
心里翻涌着质问，那个路灯下执拗又狼狈的小姑娘，这样的结果，她满意了吗？
年少时藏在日记本里、咽在喉咙里的暗恋，用一场撕扯的吻来收尾，这份迟来的答案，够不够偿还那些年的辗转难眠？
身体先于理智给出了回应，拳头狠狠砸在车门内侧，沉闷的声响惊得商淮清瞬间噤声。那口郁气非但没散，反而更重。
连带着年少时操场边的白杨树、晚自习后昏黄的路灯，都一并涌上来。
“许尽欢等你这次期末考比过我，我就带你和靳强学赛车”
他当时靠在白杨树干上，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他脸上。
“真的？”
“嗯”
他点头，嘴角勾了勾，那抹笑比树梢的阳光还要晃眼。
还有那天放学等着他值日，书包里藏着刚下载好的歌。
他走出来时，她连忙拽住他的袖子，眼睛亮得像星星：“靳朝，我给你听我最喜欢的一首歌。”
耳机塞进他耳朵里，那是林俊杰的《冻结》。
我把时间冻结，在你离开之前
后来呢？后来她熬了无数个夜，硬是把排名冲到了年级第一，却发现那应该在她前面那个名字消失不见。她去问老师才知道靳朝转学了，顿时手里的那份成绩单被捏得皱巴巴的。
她和他的记忆冻结在了那天再也没往前挪动过分毫。
她的那本名为今朝须尽欢的本子，则是停留在了她的高二那场元旦晚会。她的表演节目就是这首歌。她自己的独角戏，那场青春里名为情的幼苗，彻底悄然枯死。枯萎声音是那么震耳欲聋，也悄然无声。
副驾驶上的商淮清犹豫了半晌转头，担忧看着她。
商淮清“我记得…高三毕业，你说有个再也见不到的人，是他？”
许尽欢“嗯”
许尽欢“是他”
答案很轻却重重砸在商淮清心上。她早就猜到几分，却没想到真的是靳朝，那个只存在于许尽欢零星回忆里，连名字都被她藏得小心翼翼的人。
如果不是之前不懂事看到了许尽欢日记本，她都不知道有这个人。
商淮清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从副驾驶往后探身，抓住许尽欢。
商淮清“既然你遇见他了，那这样正好了呀，赶紧踹了那个叶尧，你和靳朝在一起”
许尽欢“你走开，追我那么多，我干嘛要个在地下打黑拳的”
商淮清被她噎了一下，却没撒手，反而凑得更近了些，那眼神赤裸裸重新燃起的八卦
商淮清“你怎么知道他打的是黑拳？”
许尽欢“我和他前面比划了两招，已他的身手，那台上拳手根本打不赢他，他还避开了要害只让那人打脸”
许尽欢“我学拳击的时候就了解过，像这种地方为了钱打黑拳的不少”
车窗外的路灯一盏接一盏掠过，光影落在脸上明明灭灭，许尽欢的话像是分析给商淮清听也像是给自己听。
商淮清兴致在听懂她话中的意思，瞬间蔫了大半，缩回座椅里
商淮清“照你这么说，他就是个穷小子咯，那还是算了吧，你家里肯定不会同意的。”
商淮清“可也不能是叶尧啊，这人心思那么重。我怕后面你玩不过他”
许尽欢“只能先提防着了，两家还有合作呢。我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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