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个小时的飞行，纪舒几乎一路睡死过去，中间被叫醒吃了两次饭，意识都是模糊的，直到飞机落地异国，干燥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才算彻底清醒。

接下来的两天行程密集，王一博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在各个场合切换，状态完美得无可挑剔。

纪舒跟在他和乐乐身后，核对流程、保管物品、沟通细节、应付突发状况，也忙得脚不沾地，连倒时差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转场的车上抓紧时间闭眼眯一会儿。

最后一个拍摄确认收工后，纪舒瘫坐在车里，这两天王一博除了上飞机前的那句“笨不笨”几乎没和她交流。

纪舒“难道他还在生气吗……”

生气的原因，还得追溯到几天前。

老板爆红当然是好事，可随之而来的工作量也呈指数级增长。

压力最大的那天凌晨，纪舒刚和结束拍摄的王一博回酒店，还来不及洗漱就先打开电脑完成明天要去工作室汇报的PPT，右下角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措辞极其诱人，开出的条件也远比她现在优渥，重要的是工作不会比现在忙，能有更多的个人时间。

鬼使神差地，她回复了那条消息，约了明天的线上沟通，她想着：

纪舒“我有选择的权力吧……嗯，只是先看看，了解一下…”

她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PPT汇报完找的安全通道，戴着耳机，声音压得极低。

可她不知道，王一博那天因为要临时补录id也在工作室，更不知道，他正站在走廊尽头，静静地吹着风。

她挂断电话，带着一丝对未来新可能的思考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时，迎面就撞上了靠在墙边的王一博。

听到动静，他抬眼看过来，没什么情绪。

王一博“聊完了？”

纪舒“一博哥……你，你怎么在这儿？”

王一博没回答她这个问题，目光在她紧握着的手机上扫过，扯了扯嘴角。

王一博“看来是我们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纪舒“不是的，我只是……”

纪舒急于辩解，脑子里一片混乱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难道要说因为太累？因为觉得他越来越难接近？这些理由在现实面前显得苍白又矫情。

王一博“不用解释。”

王一博打断她，站直身体，重新拉开了安全通道厚重的门。

王一博“人往高处走，正常，流程按规定走就行”

他说完，没再看她，径直离开，那扇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光线，也把纪舒钉在了原地。

最终，她还是没递出那封辞职信，原因很复杂，有对未知的怯懦，不甘心，还有和…这个她亲眼看着、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男人的某种复杂情绪。

她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她留下，一切照旧，王一博也没有再提，工作指令照常下达，只是，那种曾经会出现的，熟悉的松弛感消失了。

纪舒不敢继续深想。

车子驶入酒店地下车库，乐乐率先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