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水的冰碴在玻璃杯里撞出脆响,阳光透过终极一班的窗户,落在父亲苍白的脸上。
校医室的小床挤了两个人,母亲靠在床头,父亲躺在外侧,两人身上的旧伤刚被处理过,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疲惫。陈凡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里还攥着那块破晓之班的校徽,眼神时不时飘向我父母,带着怯生生的好奇。
汪大东把冰镇汽水递到我手里,自己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校医说,叔叔阿姨只是虚弱,没什么致命伤,就是……被封印太久,战力值几乎耗光了。”
我点点头,指尖碰了碰母亲的手背,还是凉的。她刚醒过一次,只说了句“别信汪父”,就又昏了过去。那句话像根刺,扎在我心里——汪大东就坐在旁边,我能感觉到他握着汽水的手紧了紧,却没说话。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陈凡手里校徽反射的光,在墙上晃来晃去。
“那个‘暗影’,真的死了吗?”我打破沉默,声音有点哑。昨晚密室里的爆炸还在眼前晃,可颅内那道低语消失前,曾贴着我耳膜说“我会回来的”,那语气里的阴冷,不像是假话。
汪大东放下汽水,指节发白:“校徽还在发光。”
我转头看向陈凡,那枚银色校徽果然泛着淡淡的金光,和嵌进讲台符文时的光芒一模一样。陈凡也察觉到了,慌忙把校徽递过来:“它……它一直这样,从密室出来就没暗过。”
我接过校徽,指尖刚碰到,脑子里突然炸开一道画面——不是父母的记忆,是暗影的视角:黑暗的密室深处,除了石台,还有一道隐蔽的石门,门后藏着一团黑色的雾气,正顺着门缝往外渗,雾气里,隐约能看见无数双眼睛,盯着密室的方向。
“啊!”我猛地攥紧校徽,疼得倒抽冷气。
“怎么了?”汪大东立刻扶住我,他的手很烫,带着熟悉的战力波动,“又听见声音了?”
“不是声音,是画面。”我喘着气,指着校徽,“暗影没死透!密室里还有一道石门,它的本体在门后,我们昨天打散的,只是它的分身!”
话音刚落,校医室的门突然被撞开,终极一班的班长金宝三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色惨白:“东……东哥!不好了!校门口……校门口来了好多穿黑袍的人,说是……说是汪伯父派来的!”
汪大东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汽水罐“咔”地捏扁,水流了一手。
黑袍人?汪父?
我心里一沉,想起母亲说的“别信汪父”,想起暗影说的“你父亲封印了我七年”,还有《战神榜崩塌纪实》里那句“汪父签署封印令”——所有线索,都指向汪大东的父亲。
“走!”汪大东一把抓起桌上的棒球棍,脸色冷得像冰,“我倒要看看,我爸到底想干什么!”
我扶着母亲躺下,又叮嘱陈凡看好我父母,才抓起禁武刃,跟汪大东往校门口跑。
走廊里乱糟糟的,终极一班的学生都挤在窗边,指着校门口,脸色慌张。跑到二楼走廊,我往下一看,心脏瞬间缩紧——
校门口站着十几个黑袍人,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眉眼间和汪大东有七分像,只是眼神更冷,更沉。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上刻着和密室符文一样的图案。
是汪父,汪天养。
“爸!”汪大东站在走廊栏杆前,声音发颤,“你为什么派这些人来?暗影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汪天养抬头看过来,眼神掠过汪大东,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林啸,林振南的儿子。还有,双向共鸣者。”他的声音没有温度,像在念一份档案,“七年了,你们终于还是打开了封印。”
“暗影的本体还在密室里,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握紧禁武刃,指尖冰凉。
汪天养冷笑一声,打开手里的黑色盒子。盒子里,放着一块和密室石台上一模一样的黑色石头,只是更小,更亮,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我要重新封印它。但这次,需要两个祭品——共鸣者。”
“祭品?”汪大东猛地攥紧棒球棍,红色气焰在周身燃烧,“你疯了?那是我兄弟!”
“兄弟?”汪天养的眼神冷下来,“大东,你以为当年破晓之班为什么会消失?你以为林啸的父母为什么会被封印?因为他们就是暗影的容器!共鸣者,本就是为封印暗影而生的祭品!”
“你胡说!”我嘶吼着,体内的战力值开始躁动,“我爸妈是被你关起来的!是你把他们当成了祭品!”
“是他们自己选的。”汪天养的声音很轻,却像刀一样扎进我心里,“当年暗影觉醒,只有共鸣者的力量能暂时封印它。林振南和苏婉秋自愿成为容器,让我把他们和暗影一起封在密室里。我以为能封一辈子,没想到……你们打开了封印。”
我浑身一僵,脑子里一片空白。自愿的?我爸妈是自愿被封印的?
“不可能!”汪大东冲了下去,红色气焰暴涨,“我爸不会骗我!但你说要牺牲林啸,我绝不答应!”
“大东,别冲动!”我急忙跟上,却看见汪天养身后的黑袍人同时动手,黑色的气焰缠向汪大东的脚踝!
“同步!”我大喊一声。
金色的屏障瞬间展开,将我和汪大东罩在里面。黑袍人的气焰撞在屏障上,瞬间消散。我们对视一眼,同时冲了过去——他的棒球棍横扫,我的禁武刃劈砍,动作完美同步,黑袍人根本近不了身,一个个被打倒在地。
汪天养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冷眼看着我们:“你们的共鸣,确实比当年的林振南和苏婉秋更强。但没用,暗影的本体已经觉醒,再过一个小时,太阳下山,它就会冲破密室,吞噬整个金时空。到时候,没人能活。”
“那你也不能牺牲林啸!”汪大东一拳砸在汪天养面前的地上,水泥地裂开一道缝,“我来当祭品!我也是共鸣者,我能封印它!”
“不行!”我一把拉住他,眼眶发红,“要当祭品,也是我来!我爸妈是为了封印暗影才被关起来的,我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你们都不用当祭品。”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去,母亲扶着墙,慢慢走了过来,父亲跟在她身边,脸色依旧苍白,却眼神坚定。陈凡跟在最后,手里的校徽闪闪发光。
“妈!”我急忙跑过去,扶住她的胳膊,“你怎么来了?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休息?”母亲笑了笑,眼里带着泪水,“暗影要出来了,我怎么能休息。啸儿,你爸说得对,当年我们是自愿的。但我们不是祭品,是守护者。”
她接过陈凡手里的校徽,银色的星星在她掌心亮起金光:“破晓之班的校徽,不是钥匙,是‘共鸣核心’。当年我们没能彻底封印暗影,是因为核心碎了,现在……核心回来了。”
她把校徽递给我和汪大东,示意我们握住:“暗影的本体在密室石门后,它的力量来源是黑暗。你们的双向共鸣,是金时空最纯净的力量,只要把共鸣力量注入核心,再嵌进石门的符文里,就能彻底净化暗影,不用牺牲任何人。”
汪天养的身体颤了颤,看着母亲,眼神复杂:“婉秋,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母亲点头,“当年我和振南被封印时,就发现了石门后的秘密。只是我们的力量不够,只能等下一对共鸣者出现。大东,林啸,你们是我们等了七年的人。”
我和汪大东对视一眼,同时握紧校徽。金色的光芒从校徽里爆发,顺着我们的指尖,流遍全身。体内的战力值开始融合,不再是简单的同步,而是真正的合一——他的力量,我的力量,校徽的力量,缠绕在一起,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
“走吧。”汪大东咧嘴一笑,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去彻底解决那个暗影,然后,你请我喝汽水,管够。”
我笑了,眼角有泪水流下来:“好,管够。”
母亲和父亲站在原地,看着我们。陈凡也跟了上来,手里攥着一块碎掉的黑板擦,一脸坚定:“我也去!我是破晓之班的后人,我要帮你们!”
汪天养看着我们的背影,声音轻了点:“大东,小心。如果……如果不行,就回来,爸想办法。”
汪大东回头,咧嘴笑了笑:“放心,我可是终极一班的老大,不会输的。”
我们再次走进终极一班的教室,讲台下的洞口已经重新裂开,黑风比上次更弱,显然暗影的本体都在石门后,等着最后一刻的觉醒。
我和汪大东握紧校徽,一步步走进洞口。陈凡跟在我们身后,小声说:“我爷爷说,破晓之班的校训是‘并肩作战,永不放弃’。”
我回头看他,笑了笑:“那我们,就做到给他们看。”
密室里,石门就在石台后面,黑色的雾气从门缝里渗出来,带着阴冷的气息。暗影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带着疯狂的愤怒:“共鸣者,你们又来了!这次,我不会再输!”
“你本来就赢不了。”汪大东大喊一声,和我同时冲了过去。
我们的力量注入校徽,金色的光芒暴涨,校徽化作一道光柱,直刺石门上的符文。
“不!”暗影嘶吼着,石门后的雾气疯狂涌出,化作无数触手,缠向我们。
“同步合一!”我和汪大东同时喊出声。
金色的光柱瞬间包裹住我们三人,触手撞在光柱上,瞬间被净化成灰烬。我们的力量顺着符文,注入石门内部。石门开始震动,黑色的雾气越来越少,暗影的嘶吼声也越来越弱。
“不!我不甘心!”暗影的声音带着绝望,“我被封印了七年,我要吞噬金时空!我要……”
话音未落,石门突然炸开,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密室。暗影的本体——一团黑色的雾气,在光芒中慢慢消散,化作点点星光。
密室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我们三人的喘息声。
我和汪大东松开手,校徽已经变回了银色的星星,静静地躺在我们掌心。
“结束了?”陈凡小声问。
我点头,笑了:“结束了。”
汪大东拍了拍我的肩膀,咧嘴笑:“走,喝汽水去。这次,我请你。”
我们走出密室,走出终极一班,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亮。母亲和父亲站在教室门口,笑着看着我们。汪天养也来了,手里拿着两瓶冰镇汽水,递给我们。
“爸。”汪大东接过汽水,声音有点轻。
汪天养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没给爸丢脸。”
我看着他们,笑了笑。母亲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啸儿,以后,不用再做影子了。”
“我知道。”我点头,看向汪大东,“因为我有兄弟,有家人,有终极一班。”
汪大东咧嘴笑了,和我碰了碰汽水罐:“以后,终极一班的事,就是你的事。我们一起,做金时空最强的共鸣者。”
阳光正好,汽水冰凉,身边是最亲的人,最好的兄弟。
我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未来或许还会有挑战,但只要我们并肩作战,就没有什么能打败我们。
因为我们是终极一班的人,我们是并肩作战的兄弟,我们是金时空最强的——双向共鸣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