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
落魄千金李婉予提着灯,一把拨开了面前的杂草。
“姐,我害怕………要不,咱们回去吧,别干了。”
“不行,好不容易闯到最后一关,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矿洞内漆黑不见五指,而此时此刻,惟一可见的光源————旧煤灯,正被自己的姐姐李婉予,提在手里。
此时的她,目光坚毅,低头看了一眼所处地段附近的土质,便一把拎起侧瘫在地上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一言不发地继续向前。
“啪嗒。”
一声轻响在空旷的山洞中被无限放大,衍生出些许骇人的意味。
这也代表着,两人惟一能够用来照明的东西,就此罢工,整个矿洞,也彻彻底底地陷入了黑暗。
“姐………”听到动静,本就胆战心惊的李菀尔声音更抖了,抓着李婉予袖角的手力道也愈发的紧。
“别怕,没事,我检查过了,没什么吓人的。”
李婉予一边试图安慰,一边努力地把袖角,从弟弟的手里拔出来。
听了半天姐姐安抚性的话,李菀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谁曾料下一秒,竟目睹了话音未落的李婉予,径直从突然出现的洞里掉下去的场景。
“姐!”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李婉予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来自弟弟的一声痛呼。
再醒来时,李婉予发觉,自己面前景象,显然已非昨日洞天。
这儿,是哪儿………?
她习惯性地低头看表,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
不像现代人,反而像…………
坏了。
该不会是摔成植物人,陷入什么七重空间里了吧。
“小张————”
“小张师姐————”
“张仙官————”
没等李婉予反应,一阵此起彼伏的呼唤声即由远及近,刺激着她的耳膜。
算了,这位家道中落的大小姐叹了口气,心想:看来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出不去了,还不如先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清醒过来。
略加思索之后,李婉予便决定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可还没等到她走出两步远,眩晕的感觉就如同冷风暴再次席卷而来,紧随其后的,是一道稚嫩的女声。
“太好了,是小张师姐!大家快来,我找到小张师姐了!”
时至今日,李婉予仍旧不曾忘记,第二次失去意识的那一秒,听到的,是一个与自己弟弟声线截然不同的女声。
另一边。
在矿洞中“痛失一姐”的李菀尔,带着此次决赛获得的奖金,魂不守舍地回到了他们居住的简陋居室。
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李菀尔没想到,家里破产之后,姐姐和自己,本想靠着比赛奖金让家里重回昔日,没想到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的比赛,却让他经历了双重打击,失去了除父母外的第三个,也是惟一的、一位亲人。
青云历二十五年秋月。
这是李婉予来到这个所谓的太清仙界的第四天。
这个仙界的每样东西于她而言,都十分地新奇,充满了未知。
而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面前的事物,包括自己不久前所经历的一切,并非是坠落导致的脑神经受损的结果,至于真相是什么,还有待考证。
来到这里,她不仅没有接触到什么可怖的事物,相反,她还曾在这个仙境中,见到过一次自己的弟弟————李菀尔。
确切地说,她的所谓“看见”,是隔了一层可悲的厚屏障的。
在屏障的对面,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弟弟,颓废地靠在墙角,眼中含泪,神态悲戚。
不是,你姐我只是失踪了,又不是死了,怎么一副生无可恋、如丧考妣的样子………
李婉予看完VCR,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她赢下了那场比赛,于是便放心地关掉了机缘巧合之下触发的可视大屏,把用来记账的竹简和算盘一丢,随后就躺倒在太师椅里,仰头望天,作咸鱼状。
………算不明白。算了。让桃溯算。
李婉予口中的千年仙树桃溯,是她来到风銮殿之后,掌管仙境四主君之一的言君,分配给她的下属小精灵,古语云:仆役。
简单地来说,就是:下人。
但是!作为一个深受现代平等思想熏陶的杰出女性,李婉予不喜欢管桃溯叫这个。
“万恶的资本家,说了多少遍,别让桃树干这个————”
桃溯一边抱怨,一边老老实实地捡起地上散落的算盘和书卷。
万恶的资本家,是桃溯从柳晚雨,也就是现在的李婉予那儿,学来的新词,虽然作为一棵桃树,它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它,这不是什么好话。
“诶诶诶,叽里咕噜说什么呢,还不快点把账算完,再去小厨房给我炒俩菜………”
李婉予的声音不慌不忙地从不远处传来,劳碌了一天的小树仙暗忖,今日,怕是又有得忙了。
唉,真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