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吊灯的光线漫过客厅里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落在姜梦若蜷着的腿上。她陷在价值七位数的手工沙发里，十厘米的红色恨天高随意搭在旁边的羊绒地毯上，指尖飞快地划着手机屏幕，唇角勾着一抹漫不经心的讥诮。
门被轻轻推开，带着一身寒气的陆烬走了进来。
他刚从城郊的私人机场赶回来，高定西装的领口沾了点夜风的凉意，左手腕上那条褪色的地摊货红绳却格外显眼。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步子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沙发上的人。.
“梦若。”
声音是压到极致的温柔，和他在商业谈判桌上那种能冻裂人骨头的冷硬判若两人。
姜梦若连眼皮都没抬，划手机的动作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又来干什么？”
陆烬走到沙发旁，将丝绒盒子递到她面前，指腹轻轻摩挲着盒面的纹路：“你昨天提了一句，说城西那家甜品店的马卡龙味道还不错。我让人飞去法国，找了那家店的主厨，定制了你喜欢的树莓口味。”
盒子打开，里面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马卡龙，粉嫩嫩的颜色，透着甜腻的香气。
姜梦若终于抬了眼，目光扫过那盒马卡龙，却没半分笑意。她嗤笑一声，伸手拿起一块，只看了看，就随手丢在了地毯上，红色的甲油在灯光下晃出一抹刺眼的光。
“啧，”她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的恶意像淬了毒的针，“陆烬，你说你是不是贱？”
陆烬的手僵在半空，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了蜷，却依旧笑着，眼底连一丝不悦都没有：“你喜欢就好。”
“我不喜欢。”姜梦若把手机扔到他怀里，翘起二郎腿，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甜得发腻，跟你一样，看着就烦。”
手机屏幕还亮着，是她刚刷到的朋友圈——某个新晋女星晒了一组高定礼服的照片，配文是“谢谢陆总送的礼物”。
陆烬看都没看手机，只顺着她的目光，弯腰捡起那块被丢在地上的马卡龙，指尖沾了点碎屑，他却毫不在意。
“不喜欢就扔了，”他轻声说，“我再让人去换别的口味，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弄来。”
姜梦若看着他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反而更盛了。她想起昨天在宴会上，有人窃窃私语，说她陆烬是她养的一条忠犬。
忠犬？
她忽然来了兴致，身体微微前倾，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力道带着毫不掩饰的羞辱。她的指甲尖刮过他的下颌线，语气轻佻又刻薄：“陆烬，他们都说你是我的狗。”
陆烬的喉结滚了滚，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深邃的眼底只有她的影子，连一丝抗拒都没有：“只要你愿意。”
“那你学声狗叫听听。”
姜梦若笑得张扬，眼里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她就是喜欢看他这副样子，喜欢看这个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在她面前卑微得像尘埃。
周围的空气静了一瞬。
佣人早就识趣地退了出去，偌大的客厅里，只有鎏金吊灯的光线，和姜梦若带着戏谑的目光。
陆烬看着她，看了很久，久到姜梦若都以为他要反抗了——毕竟，他是陆烬，是那个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阎王。
可下一秒，他微微低下头，薄唇轻启，发出了一声清晰的——
“汪。”
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空气里。
姜梦若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她笑得前仰后合，拍着沙发扶手，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哈哈哈……陆烬，你真的……太贱了！”
陆烬直起身，看着她笑弯的眉眼，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他抬手，想要替她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却被姜梦若猛地挥开了手。
“别碰我，”她嫌恶地皱起眉，“你刚学了狗叫，脏死了。”
陆烬的手僵在半空，然后缓缓收回，指尖攥了攥，又松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味的糖果，剥开糖纸，递到她唇边：“别笑了，小心呛着。吃颗糖，甜的。”
姜梦若瞥了眼那颗糖果，没张嘴，反而抬脚，用脚尖蹭了蹭他的膝盖：“滚吧，看见你就烦。顺便，把那个女星的资源全撤了，我不想再在任何地方看到她。”
“好。”陆烬毫不犹豫地应下，把糖果放在她手边的茶几上，“那你记得吃点东西，别饿着。我晚些再来看你。”
他俯身，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了片刻，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姜梦若别过脸，懒得理他。
脚步声轻轻响起，又轻轻落下。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姜梦若脸上的笑容才一点点敛去。她拿起那颗草莓味的糖果，扔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却让她莫名的烦躁。
她抓起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查，陆烬今天给那个女星送了什么。】
而门外，陆烬站在玄关，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寒。他拿出手机，指尖飞快地敲下一行字：【把苏晚的所有资源撤掉，再让她在娱乐圈彻底消失。另外，城西那家甜品店，封了。】
发完消息，他摸了摸左手腕上的红绳，眼底闪过一丝偏执的疯狂。
他的大小姐，就算是毒药，他也甘愿一饮而尽。
哪怕，她从来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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