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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封心

寒雪封心(2)

寒潮裹挟着鹅毛大雪,连下了两天两夜,天地间只剩一片苍茫的白。左奇函裹着单薄的棉袄,站在教学楼后的旧巷口,指尖冻得发紫,却死死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试卷——上面刺眼的红叉,像一道道伤口,刻在惨白的纸上。

“又在这儿躲着?”杨博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却让左奇函身子猛地一僵。他慌忙把试卷塞进棉袄内侧,转身时,脸颊已经冻得通红,分不清是冷的,还是羞的。

杨博文踩着积雪走近,棉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巷口格外清晰。他看见左奇函冻得发颤的睫毛,还有眼底藏不住的慌乱,眉头轻轻皱起:“怎么不穿厚点?你那件羽绒服呢?”

左奇函别过脸,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洗了,还没干。”

这话骗不过杨博文。他认识左奇函三年,知道他家境不好,那件洗得发白的羽绒服,是他唯一能过冬的厚衣服,怎么会轻易洗掉。可他没戳破,只是脱下自己的围巾,快步上前,绕着左奇函的脖子缠了两圈,把他冻得通红的半张脸都裹了进去。

围巾上带着杨博文身上的暖意,混着淡淡的洗衣粉香味,瞬间驱散了些许寒意。左奇函浑身一怔,想把围巾扯下来,却被杨博文按住手。

“别动,”杨博文的声音软了些,“你要是冻感冒了,谁陪我去图书馆复习?”

左奇函的指尖蜷缩了一下,终是没再挣扎。他抬头看向杨博文,少年的脸颊也冻得泛红,耳尖上沾着细碎的雪花,眼神却亮得像冬日里难得的阳光。那一刻,左奇函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暖。

可这份暖意,很快就被现实浇灭了。

下午放学时,雪还没停,寒风刮得更猛了。左奇函收拾好书包,刚走出教室,就看见杨博文的妈妈站在走廊尽头,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他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被杨博文的妈妈叫住了。

“左奇函,是吗?”女人的声音很冷,像冰锥一样扎人,“你跟我来一下。”

左奇函攥着书包带,手心沁出冷汗,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杨博文的妈妈把他带到楼梯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嫌弃:“我家博文跟我说,最近总给你带吃的,还把围巾借你戴?”

左奇函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尖,“穿得破破烂烂,成绩又差,别总缠着博文好不好?他还要考重点中学,你别耽误他!”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狠狠扎进左奇函的心里。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指尖死死攥着书包带,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他想反驳,想告诉女人自己没有耽误杨博文,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杨博文跑了过来。他看见楼梯间的场景,心里一紧,快步冲到左奇函身边,挡在他身前,对着妈妈喊道:“妈!你跟奇函说什么呢?”

“我跟他说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杨博文的妈妈瞪了他一眼,“我告诉你,以后不准再跟他走那么近,听见没有?”

“我不!”杨博文梗着脖子,“奇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凭什么不能跟他走近?”

“你还敢顶嘴!”女人气得脸色发青,伸手就要去拉杨博文,“回家!跟我现在就回家!”

杨博文挣扎着,回头看向左奇函,眼神里满是愧疚和无奈。左奇函看着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得满满的,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他扯了扯杨博文的衣角,声音沙哑地说:“博文,你先跟阿姨回去吧,我没事。”

杨博文还想说什么,却被妈妈强行拉走了。走的时候,他一直回头看着左奇函,眼神里的愧疚越来越深,直到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左奇函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寒风从楼梯间的窗户灌进来,吹得他浑身发抖,围巾还缠在脖子上,却再也感受不到丝毫暖意。女人的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耳边回响,“穿得破破烂烂”“成绩又差”“别耽误他”,每一个字,都在提醒他,他和杨博文,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慢慢扯下脖子上的围巾,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书包里。然后,他背着沉重的书包,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走进漫天风雪里。

雪越下越大,落在他的头上、肩上,很快就积了薄薄一层。他没有撑伞,也没有戴帽子,任由雪花落在脸上,融化成冰冷的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流,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

从那天起,左奇函开始刻意避开杨博文。

上课的时候,他不再偷偷看杨博文的侧脸;下课的时候,他总是趴在桌子上睡觉,或者躲到走廊尽头,不愿再和杨博文碰面;放学的时候,他也总是趁着杨博文收拾书包的间隙,悄悄溜走,再也没有和他一起走过回家的路。

杨博文察觉到了他的疏远,心里很着急。他好几次想找左奇函问清楚,可每次走到左奇函身边,看到他冷漠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知道妈妈那天到底跟左奇函说了什么,只知道从那以后,左奇函就像变了一个人,对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亲近。

有一次,杨博文在图书馆遇到了左奇函。他犹豫了很久,还是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左奇函的肩膀:“奇函,你最近怎么总躲着我?”

左奇函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疏离,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推开杨博文的手,站起身,冷冷地说:“我没有躲着你,只是最近很忙。”

“很忙?”杨博文看着他,心里又酸又疼,“忙到连跟我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最好的朋友?”左奇函自嘲地笑了笑,眼神里满是嘲讽,“杨博文,你别开玩笑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以后还是别来往了吧,免得耽误你考重点中学。”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书,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杨博文站在原地,看着左奇函的背影消失在图书馆门口,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疼得快要窒息。他不明白,左奇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他掏出手机,想给左奇函发消息,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左奇函拉黑了。

那一刻,杨博文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在冰冷的桌子上,很快就凉透了。

寒潮还在继续,天气越来越冷。左奇函依旧每天穿着单薄的棉袄,独自走在上学和放学的路上。他的成绩越来越差,上课总是走神,下课也总是一个人待着,渐渐变成了班里最沉默寡言的人。

他偶尔会在走廊上看到杨博文,看到他和其他同学说说笑笑,看到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脸色红润,眼神依旧明亮。每次看到这样的杨博文,左奇函心里都会泛起一阵酸涩,却又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知道,这样对杨博文好,对自己也好。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与其让杨博文因为他被妈妈指责,不如早点断了联系,让杨博文安安心心地复习,考去重点中学。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想起以前和杨博文一起度过的时光。想起一起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想起杨博文把围巾借给他戴,想起杨博文笑着说他是最好的朋友。那些温暖的回忆,像一把双刃剑,既让他觉得温暖,又让他觉得无比痛苦。

有一天,下了晚自习,左奇函像往常一样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雪又开始下了,不大,却很密,落在身上,凉丝丝的。他走到那个熟悉的旧巷口,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巷口的路灯下,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静静地看着他。

是杨博文。

左奇函的心跳猛地加速,下意识地想转身就走,却被杨博文叫住了:“奇函,别走。”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杨博文快步走到他身后,把手里的羽绒服递到他面前:“天这么冷,你穿这么薄,会冻坏的。这件羽绒服,你拿着穿吧。”

左奇函没有接,声音依旧冷漠:“不用了,我不冷。”

“你怎么会不冷?”杨博文看着他冻得发紫的指尖,心里一阵心疼,“我知道,那天我妈妈跟你说了很过分的话,我跟她道歉了,她也知道错了。奇函,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们回到以前那样,行不行?”

左奇函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强忍着没有掉下来。他转过身,看着杨博文,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挣扎:“杨博文,我们不可能回到以前了。你妈妈说得对,我配不上做你的朋友,我只会耽误你。你以后好好复习,别再管我了。”

“我不管!”杨博文把羽绒服塞进左奇函怀里,声音带着哭腔,“我不管你家境好不好,不管你成绩差不差,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羽绒服很沉,带着杨博文身上的暖意,砸在左奇函的怀里,也砸在他的心里。他看着杨博文泛红的眼眶,看着他眼里的执着和委屈,心里的防线瞬间崩塌了。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冰冷刺骨。

“可是……”左奇函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没有可是,”杨博文伸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眼泪,“这件羽绒服你必须穿,以后我每天都跟你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左奇函看着杨博文,心里又酸又暖。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遇不到像杨博文这样真心对他的朋友了。他紧紧抱着怀里的羽绒服,点了点头,泪水却流得更凶了。

路灯的光芒洒在他们身上,把两个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雪花落在他们的头上、肩上,却再也冻不住他们心里的暖意。

可他们都不知道,命运的齿轮,早已悄然转动。

没过多久,杨博文的爸爸因为工作调动,要带着全家搬到另一个城市。这个消息,杨博文瞒了左奇函很久,直到临走前一天,才敢告诉他。

那天,依旧是漫天风雪。左奇函和杨博文坐在旧巷口的台阶上,手里拿着一瓶温热的牛奶,谁也没有说话。

“奇函,我明天就要走了。”杨博文先开了口,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不舍。

左奇函握着牛奶的手猛地一紧,牛奶洒了出来,溅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微微一颤,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他抬起头,看着杨博文,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你要走了?去哪里?”

“去南方的一个城市,我爸爸工作调动了。”杨博文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我怕你难过。”

“难过?”左奇函自嘲地笑了笑,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杨博文,你把我当什么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现在才告诉我!”

“我对不起你,奇函。”杨博文抬起头,眼里满是愧疚和无奈,“我不想走,我想跟你一起考重点中学,想跟你一起度过初中的最后时光,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能违抗我爸妈的决定。”

左奇函看着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样,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他站起身,把手里的牛奶扔在地上,转身就走:“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联系了。”

“奇函!”杨博文连忙站起身,想要拉住他,却只抓住了他的衣角。

左奇函用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漫天风雪里。杨博文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风雪中,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在雪地上,瞬间就凝固了。

第二天早上,杨博文收拾好行李,站在小区门口,迟迟不肯上车。他看着左奇函家的方向,心里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左奇函能来送他。可直到他妈妈催促了好几次,左奇函都没有出现。

杨博文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最后看了一眼左奇函家的方向,然后转身,上了车。车子缓缓开动,渐渐驶离了这个熟悉的城市,驶离了他最在乎的朋友。

左奇函其实一直站在自家的窗户后面,看着杨博文上车,看着车子渐渐消失在视线里。他紧紧咬着嘴唇,眼泪无声地流着,把嘴唇咬出了血,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手里拿着杨博文送给他的羽绒服,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杨博文的存在。可他知道,杨博文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从那以后,左奇函变了。他不再沉默寡言,而是变得更加孤僻,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不愿意和任何人亲近。他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学习上,成绩越来越好,却再也没有笑过。

他依旧穿着那件杨博文送给他的羽绒服,即使到了夏天,也会把它叠好,放在衣柜最显眼的地方。每当看到这件羽绒服,他就会想起那个冬日里,那个把围巾借给他戴、把温暖带给她的少年。

日子一天天过去,寒来暑往,岁月流转。左奇函考上了重点中学,又考上了重点大学,毕业后,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他买了很多衣服,都是名牌,再也不用穿着单薄的棉袄过冬。可他最喜欢的,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羽绒服。

他再也没有见过杨博文,也没有听过他的任何消息。他不知道杨博文在南方过得好不好,不知道他有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不知道他有没有忘记自己这个朋友。

有一年冬天,寒潮再次来袭,下起了鹅毛大雪。左奇函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冬天,想起了那个旧巷口,想起了那个叫杨博文的少年。

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翻遍了所有的通讯录,却再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他打开电脑,搜索着杨博文的名字,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原来,有些人,一旦分开,就再也不见了。

原来,有些回忆,一旦封存,就再也回不去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天地间依旧是一片苍茫的白。左奇函紧紧抱着怀里的羽绒服,仿佛抱着最后的温暖。寒雪封了天地,也封了他的心。那个冬日里的少年,成了他这辈子,最遗憾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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