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源之誓》

矢车森林的深处，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

参天古木的枝叶遮蔽了大部分天空，只有零星的阳光如碎金般洒在厚厚的落叶层上。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苔藓气息，混合着朽木和陈年腐叶的味道。这里已经远离了人类活动的痕迹，连最常见的探探鼠和豆豆鸽都少见，只有偶尔传来远古巨蜓振翅的低鸣，或是狡猾天狗在树冠间掠过的沙沙声。

启——或者说，启源——停下脚步，对照着森老人手绘的地图。那张泛黄的纸上，用颤抖的笔触画着简易路线：从第三道瀑布开始，需要找到一株“形似三叉戟的古老铁树”，然后向西穿过“石柱迷宫”，在月圆之夜抵达“祭坛之森”。

他们已经走了四天。

“三叉戟铁树...”启环顾四周。这里的每一棵树都古老得仿佛与时间同岁，树干粗壮得数人合抱，树皮上布满青苔和奇异的藤蔓。要从中找到特定的那一株，无异于大海捞针。

奇鲁莉安悬浮在他身侧，靛青色的眼睛微微发光。心灵感应传来：“我能感知到...这片区域有特殊的能量场。不是野生精灵的，也不是自然形成的。像是...被某种意志固化的空间。”

水箭龟从精灵球中出来，它用鼻子轻触地面，又抬头嗅了嗅空气。通过训练师连接，它传递来简单的信息：“水...西方...有特殊的水汽。”

水汽？启想起森的描述：“需要经过三处瀑布”。他们已经找到了前两处，第三处应该就在附近。

“跟着水汽走。”启决定。

队伍继续前进。大竺葵从土壤容器中探出藤蔓，在前方探路——它的根系对土壤成分异常敏感，能避开松软的沼泽地和隐藏的坑洞。班基拉斯走在最后，沉重的脚步在森林地面留下深深的印记，但也震慑了潜在的掠食者。拉帝兄妹在低空飞行警戒，闪雷用微电流探测周围的能量波动，小银在水缸中安静悬浮，但它的鳞片微微发光——这是它感知到特殊能量时的反应。

只有月亮伊布留在诊所。出发前，启通过心灵连接与它沟通：“诊所就拜托你了。如果有紧急情况，用我留给你的加密频道联系。”

月亮伊布的回应是坚定的点头。它明白自己的使命：守护那个家，直到他们回来。

森林越来越深，光线越来越暗。就在启以为迷失方向时，前方传来了水声——不是轰鸣的瀑布，而是潺潺的溪流。

穿过一片藤蔓缠绕的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

第三道瀑布。

它不像前两道那样气势磅礴，而是如银色绸缎般从三十米高的崖壁垂落，在下方形成一个不大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能看到几只乌波在悠闲游动。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水潭边那株树。

它确实像三叉戟——主干在离地五米处分出三个粗壮的分支，每个分支又再次分叉，形成类似三叉戟的形状。树皮是暗铁灰色，即使在潮湿的森林里也干燥如铁，上面没有任何苔藓或藤蔓附着。

“就是它。”启走近。

当他的手触碰到树干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树干上的铁灰色树皮开始流动，如同液体般重组，浮现出古老的文字——不是现代精灵世界的任何文字，而是更古老的、如同树木年轮般盘旋的象形符号。

奇鲁莉安立刻记录下这些符号，心灵感应翻译出模糊的含义：“...守护之门...考验之心...生命之誓...”

“这是什么语言？”启问。

“森林祭祀文明的古语。”奇鲁莉安说，“我能从符号中感受到情绪：庄重，严肃，还有...期待。它似乎在等待什么。”

启想起森的描述：木守宫碰触符文，触发了考验。那么这棵树，可能就是“门”的本身。

他退后一步，仔细观察。树干的三个分支分别指向三个方向：东、西、北。森的地图上写着“向西”，但...

“三个方向都是考验吗？”启自语。

水箭龟低吼一声，走到西边那个分支下，用爪子轻触地面。地面微微发光，浮现出浅浅的足迹——不是人的足迹，而是精灵的，而且是草系精灵的。

大竺葵也上前，将藤蔓扎入西边分支下的土壤。片刻后，它通过连接传来信息：“土壤中有特殊的能量残留...很古老，但和木守宫体内的那种沉寂能量有微弱共鸣。”

“所以西边是正确的。”启点头，“但东边和北边呢？”

他让奇鲁莉安用心灵之刃探查另外两个分支。片刻后，奇鲁莉安收回意念，表情严肃：“东边的分支...连接着‘死亡试炼’。不是比喻，是真的死亡能量，任何进入者都会在十步内生命枯竭。北边的分支...是‘遗忘试炼’，会抹除进入者的记忆和情感，变成空壳。”

“这是筛选。”启明白了，“只有真正的、有坚定决心的草系精灵或它们的伙伴，才能感知到正确的路径。其他路径...是致命的陷阱。”

森林祭祀文明，对考验者的筛选如此残酷，却又如此精准。

“我们走西边。”启说。

但就在他们准备出发时，森林里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不是野生精灵，而是...人声。还有精灵战斗的声音。

启立刻示意隐蔽。水箭龟潜入水潭，只露出眼睛和炮管；大竺葵用藤蔓编织成伪装网；班基拉斯沉入落叶层；拉帝兄妹隐身；闪雷关闭所有电光；小银缩进水缸；奇鲁莉安和启躲到三叉戟铁树后。

片刻后，一群人从东边的密林中冲出。

是精灵猎人——但不是J那种前猎人公会的正规猎人，而是...盗猎者。五个人，穿着杂乱但实用的丛林装，身上挂着各种捕捉工具。他们正在追赶一只精灵。

那是一只叶伊布——罕见的异色叶伊布，毛色不是普通的绿色，而是如秋叶般的金黄色，尾巴的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红色光泽。它已经受伤，左前腿不自然地弯曲，身上有几处灼伤，但依然在拼命逃跑。

“别让它跑了！”领头的盗猎者喊道，“那只叶伊布至少值五百万！”

“它跑不远了！电击魔兽，十万伏特！”

一只电击魔兽从盗猎者身后冲出，蓄能攻击。叶伊布想躲，但受伤的腿让它动作迟缓——

就在十万伏特即将命中时，水潭中突然射出一道高压水柱，精准地击中电击魔兽的侧面，打断了它的攻击。

“谁？！”盗猎者们警惕地转身。

启从树后走出，奇鲁莉安悬浮在他身边。他没有放出所有精灵——保持底牌很重要。

“离开这里。”启的声音平静，但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那只叶伊布，你们带不走。”

盗猎者们看清只有启一人（他们没看到隐身的拉帝兄妹和隐藏的其他精灵），松了口气，转而露出贪婪的笑容：“小子，别多管闲事。我们可是‘林影团’的人，这片森林是我们的地盘。”

林影团——启听说过。那是一个专门在森林地区盗猎稀有精灵的组织，尤其擅长捕捉草系和虫系精灵。他们行事残忍，经常为了捕捉目标而破坏整片栖息地。

“我再说一次。”启重复，“离开。”

盗猎者头领笑了，放出第二只精灵：一只龙王蝎。“小子，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就别怪我们——”

话未说完，龙王蝎突然僵住了。

不是攻击，而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它眼中闪过混乱，然后转身，一记毒尾抽向旁边的电击魔兽。

“什么情况？！”盗猎者们惊愕。

是奇鲁莉安的心灵之刃。不是直接攻击，而是短暂干扰了龙王蝎的精神，让它误以为电击魔兽是敌人。

趁混乱，启对叶伊布做了个手势：“过来！”

叶伊布犹豫了一瞬，但看到启眼中的善意，还是拖着伤腿跑了过来。启迅速检查它的伤势：骨折，灼伤，体力透支...

“大竺葵。”他轻声说。

伪装网下，大竺葵的藤蔓伸出，缠住叶伊布的伤腿，用温和的草系能量进行紧急固定和治疗。同时，大竺葵传递来更温和的意念，安抚受惊的叶伊布。

盗猎者们反应过来，试图重新组织攻击。但这时，班基拉斯从落叶层中站起——巨大的身形让地面都震动了一下。拉帝兄妹解除隐身，一左一右悬浮在启两侧。闪雷翅膀电光闪烁，小银从水缸中跃出，身体在空中舒展，那些畸形的鳍翼展开，洒下带着治愈能量的水雾。

五对五。但启这边，每一只精灵都经历过生死战斗，每一只都有远超表面等级的战斗素养。

盗猎者头领的脸色变了。他不是傻瓜，能看出这些精灵不简单——尤其是那只艾路雷朵，还有那两只拉帝兄妹的异色形态...

“撤。”他咬牙下令。

林影团的盗猎者们不甘地后退，消失在密林中。

启没有追击——他的目的是救人（救精灵），不是剿匪。而且，森林深处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他专心处理叶伊布的伤势。骨折需要更精细的固定，灼伤需要药膏，体力透支需要营养补充...

“谢谢你...”一个微弱但清晰的心灵感应传来——是叶伊布。作为伊布的进化型之一，叶伊布有一定的心灵沟通能力，尤其是在情绪激动或身受重伤时。

“不用谢。”启一边包扎一边问，“你怎么会惹上林影团？”

叶伊布闭上眼睛，通过心灵感应传递来破碎的画面：它原本生活在这片森林深处的一个古老树洞里，和一小群叶伊布、冰伊布、太阳伊布一起，守护着一处“圣地”。林影团发现了它们，为了捕捉稀有的异色个体，袭击了它们的栖息地。其他同伴逃散了，它为了保护受伤的同伴殿后，结果被追到这里...

“圣地？”启捕捉到这个关键词，“什么样的圣地？”

叶伊布传递来更具体的画面：一片被发光蘑菇环绕的空地，中央有一株巨大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古树。古树周围，散落着一些古老的石柱，上面刻着和刚才三叉戟铁树上类似的符号。

“祭坛之森...”启想起森的地图描述，“月圆之夜抵达‘祭坛之森’...你说的圣地，是不是在月圆之夜，那株古树会发出更亮的光芒？”

叶伊布惊讶：“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要去那里。”启说，“为了救一只精灵，它需要完成一个四十年前中断的考验。”

他简单解释了木守宫青苔的情况。叶伊布听完，眼中闪过复杂情绪：“古老考验...那是森林祭祀文明留下的试炼。只有被选中的草系精灵，或者...得到森林意志认可的人类和他们的伙伴，才能进入。”

它看着启，又看看他身边的精灵：“你的精灵们...它们身上有特殊的气息。尤其是你——你的气息，很古老，很温暖，像是...森林记忆中的某种光。”

启知道，那可能是他体内“种子”能量的残留，也可能是他作为重塑者后裔的本质。但他没解释，只是问：“你能带我们去圣地吗？作为回报，我会治好你的伤，也会尽力帮助你的同伴。”

叶伊布沉默片刻，然后点头：“我相信你。你的眼睛...和那些盗猎者不一样。”

治疗持续了半小时。在奇鲁莉安的心灵之刃辅助下，叶伊布的骨折被精准复位，灼伤涂上了大竺葵特制的草药膏，体力也在营养剂和草系能量的补充下快速恢复。

“可以走了。”启说，“但你的腿还需要几天才能完全恢复，不要勉强。”

叶伊布站起身，试探性地走了几步。虽然还有些跛，但已经不疼了。“没关系，我能带路。”

它走到三叉戟铁树的西边分支下，用还能正常活动的右前爪，在地上画出几个符号——和树皮上浮现的古文类似，但略有不同。

地面开始发光。那些光芒如藤蔓般蔓延，在西边的森林中，开辟出一条发光的小径。小径两侧，树木自动让开，形成一条通道。

“只有用正确的方式激活，才会出现真正的路径。”叶伊布解释，“否则，即使选择西边，也会在森林里迷失。”

启看着发光小径，深吸一口气：“走吧。”

队伍踏入小径。当他们全部进入后，身后的树木重新合拢，小径的光芒也只在他们脚下延伸——从外面看，森林依然是密不透风的原始模样。

小径蜿蜒曲折，但走起来异常平稳。两旁的树木似乎在默默注视他们，偶尔有野生精灵从枝叶间探头——不是警惕，而是好奇。叶伊布走在前面，用特殊的声音与森林交流，那些野生精灵便友善地让开道路。

“它在这片森林里地位很高。”奇鲁莉安用心灵感应说，“不是力量上的，而是...尊重上的。森林信任它。”

走了大约两小时，周围的景色开始变化。

树木变得更加巨大，树冠在高空中交织成完整的穹顶，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但森林并不黑暗——地面上，各种发光植物提供了柔和的光源：发光的蘑菇，发光的苔藓，甚至有些树木的树皮本身就在发光。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生命能量。大竺葵舒服地伸展藤蔓，水箭龟也显得格外放松，班基拉斯甲壳上的虫纹微微发光，拉帝兄妹的能量波动变得更加稳定，闪雷的电流变得温和，小银在水缸中欢快地游动...

“这里的生命能量浓度是外界的十倍以上。”奇鲁莉安感知着，“长期在这里生活，精灵的寿命和健康都会得到极大提升。”

终于，前方出现了叶伊布描述的场景。

一片巨大的圆形空地，直径至少百米。空地边缘，生长着密密麻麻的发光蘑菇，形成天然的边界。空地中央，是一株无法形容的古树——它的树干粗得如同一座小型城堡，树皮是银白色的，上面流动着淡金色的纹路。树冠高耸入云，在看不见的顶端，似乎有什么在发光。

古树周围，十二根石柱呈环形排列。每根石柱上都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此刻正在发出柔和的脉动光芒，与古树的纹路同步。

而在古树下，已经有其他精灵在等待。

三只叶伊布（普通绿色），两只冰伊布，一只太阳伊布，还有...一只仙伊布。它们都带着伤，有的伤势比启救下的这只金色叶伊布还重。当看到金色叶伊布时，它们发出喜悦的叫声，围拢过来。

“金叶！你回来了！”

“我们还以为你...”

“这些是...”

金色叶伊布——金叶——向同伴们介绍启：“这位是启医生，他救了我。还有他的伙伴们，他们很强，也很善良。”

它解释了启的来意。伊布们听完，表情各异：有的警惕，有的好奇，有的...在听到“四十年前的木守宫”时，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那只仙伊布走上前——它是这群伊布中看起来最年长、最智慧的。它用心灵感应与启直接沟通：“你说的是...青苔？森的木守宫？”

启惊讶：“你知道？”

仙伊布点头，眼中闪过回忆：“四十年前，我还是一只伊布。那时，森带着年轻的木守宫来到这里，试图接受‘古木试炼’。但他们失败了...森林意志认为木守宫还未准备好，森的决心也不够坚定。试炼中断，木守宫被标记，森带着它离开...”

它顿了顿：“这些年，森林偶尔会传来他们的消息——森从未放弃，一直在寻找救治的方法。但我们以为...他们早就...”

“森没有放弃。”启说，“他找了四十年，直到听说我可能能治，才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来我的诊所。现在，我来到这里，希望能完成那个未完成的试炼。”

仙伊布沉默良久，然后看向中央的古树：“古木试炼，是森林祭祀文明留下的最高考验。通过者，获得‘古木祝福’——生命与森林永恒连接。失败者...多数死亡。青苔是极少数能活下来的，但它的状态，比死更痛苦。”

“我要尝试。”启坚定地说。

“你知道试炼的内容吗？”仙伊布问。

启摇头。

“试炼有三重。”仙伊布解释，“第一重，‘生命共鸣’：试炼者必须与古树建立深层次的生命连接，证明自己有资格获得森林的祝福。第二重，‘记忆回溯’：试炼者必须面对自己生命中最深的遗憾或痛苦，并得到森林的宽恕或自己的释怀。第三重，‘誓约缔结’：通过前两重后，与森林意志缔结永恒的守护誓约。”

每一重，都凶险异常。

“历史上通过试炼的三只精灵，”仙伊布继续说，“第一只是千年前的始祖大祭司的搭档，一只朽木妖。第二只是三百年前的一位传奇训练师的蜥蜴王。第三只...是七十年前，一位隐士的妙蛙花。每一只，在通过试炼后，都成为了森灵，“我有伙伴。而且...”

他轻轻按在胸口，晶片的位置微微发烫：“我有某种...与古老力量连接的东西。也许，这就是我能站在这里的原因。”

仙伊布感知到了那股能量。它的眼睛微微睁大：“这是...森林记忆中的光。很微弱，但本质相同。原来如此...你被选中了。”

“被选中？”

“森林意志在选择能与它共鸣的存在。”仙伊布说，“不是力量强弱，而是本质的契合。你的本质...与森林追求的生命、守护、连接...是一致的。”

它退后一步，低头行礼：“那么，启医生——或者说，启源——森林欢迎你。但试炼依然凶险，请做好准备。”

启点头。他看向中央的古树，那株银白色的巨树在发光蘑菇的映衬下，如同森林的心脏，脉动着古老而强大的生命能量。

金叶走到他身边：“我的同伴们会为你们护法。林影团的人可能还会来，但我们会守住圣地。”

“谢谢。”启真诚地说。

他开始做准备。药品、装备、精神调整...还有最重要的：与精灵们的连接强化。

奇鲁莉安用心灵之刃在他们之间建立了更深层次的精神网络，确保在试炼中即使被分开，也能保持联系。水箭龟、大竺葵、班基拉斯、拉帝兄妹、闪雷、小银——每只精灵都通过连接传递来坚定的支持。

夜幕降临。因为是森林深处，看不到月亮，但古树自身的光芒越来越亮，石柱上的符文也开始加速脉动。

“时间到了。”仙伊布说，“试炼在古树光芒最盛时开启，持续到光芒减弱。如果到时还未通过...试炼会自动中断，但后果未知。”

启深吸一口气，走向古树。

在他踏上古树周围那片发光的地面时，整个圣地突然安静下来。风声、虫鸣声、甚至精灵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只有古树的光芒，如心跳般，一下，一下，脉动着。

然后，光芒吞没了一切。

试炼，开始。

而在圣地边缘，金叶和它的同伴们警惕地守卫着。远处森林中，林影团的盗猎者并没有真正离开，他们隐藏在暗处，等待机会。

更远的飞云市，诊所里，月亮伊布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它走到窗前，看向矢车森林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夜色深沉，森林深处，光芒如茧。

而启和他的精灵们，正在那个光茧中，面对着古老的试炼，面对着四十年前未完成的誓约，面对着...属于启源的，新的使命。

黎明还很遥远。

但光，已经在黑暗中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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