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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重生1998:逆袭从撕录取通知开始

雨点疯狂砸在铁皮屋顶上,哗啦啦的声响一阵紧过一阵,仿佛有无数沙粒被倾倒而下。

屋内的灯光闪烁不定,电脑屏幕也随之忽明忽暗。

赵桂兰推了推老花镜,手指在键盘上稍作停顿,却不小心按错键,文档跳了行。“啧。”她低声抱怨了一句,连忙动手删除。

我窝在角落那张破旧的椅子上,膝盖上随意搭着帆布包。烧得越来越厉害,脑袋一抽一抽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刚才睡着的时候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跪在陈明远墓前,三个孩子站在我身后,穿戴整齐,皮鞋锃亮。他们冷冷地说:“妈,你连大学都没上,凭什么教我们做人?”我想反驳,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他们笑了,转头看着我,“你这辈子,也不过是个培训班老师。”

猛然惊醒,额头全是冷汗,衬衫黏在背上,冰凉一片。雷光一闪,礼堂瞬间亮如白昼,十二台电脑前的人影都僵了一瞬。李卫东嘴里念叨着五笔字根,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似乎生怕漏掉哪个就再也找不回来。王秀芬在改自荐信,写了撕,撕了写,纸团堆在脚边,快满了。

我没动,也不想让他们看见我这副狼狈模样。

可我知道,他们早就注意到了。脸色发青、声音嘶哑、走路需要扶墙……但他们没问,不是不关心,是不敢问。他们明白,如果我倒下了,这场战斗就彻底结束了。

从包里摸出药瓶,轻轻摇晃,空空如也。只剩两粒白色药片躺在掌心。我干咽下去,苦涩在嘴里炸开,混着胃里翻涌而上的酸水。咬紧牙关,硬生生把药吞了下去。

“林老师。”陈国强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您……还好吧?”

我没有抬头,只淡淡回道:“开着机就行。”

他没再追问,低头继续敲击键盘。键盘声断断续续响起,像踩在泥泞中艰难前行的脚步声。没人说话,只有雨声、雷声、风扇的嗡鸣,以及指头敲击塑料键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时间像蜗牛般缓慢爬行,墙上挂钟指向十一点半。我瞥了眼手机,没有信号,但时间还算准确。距离天亮还有六个多小时,七十二小时的期限已经过去了一半。

撑着椅子站起来,双腿有些发软,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走到讲台前,再次审视三星的需求清单:文档处理、表格制作、邮件收发、基础英语。每一条都被我画上了重点,因为他们要的不是熟练工,而是能够立刻上岗的人。

“都听着。”我的声音不大,却盖过了所有键盘声,“明天来人考察时,他们不会听你们讲道理,只会看——你们能不能干。”

底下一片寂静。

“赵桂兰,你的Excel做工资核算最快,十分钟内完成,行不行?”

她摘下眼镜擦了擦,又重新戴上:“行。”

“李卫东,你现在五笔打字速度是多少?”

“五十……五十三字。”

“明天必须达到六十,错字率不能超过百分之三。”

他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比之前更快了些。

“王秀芬,你的自荐信写好了吗?”

她抬起头,眼圈微红:“写好了……可我怕……人家一看年纪,直接扔进垃圾桶。”

我盯着她的眼睛:“那你写它干什么?”

她愣住了。

“你写它不是为了求施舍,而是告诉他们——我值这个位置。”

她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低头继续修改那封信。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角落坐下,烧得更厉害了,眼前一片模糊。闭上眼,手掐着虎口,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又是一道雷电劈下,灯灭了。

屋里骤然陷入黑暗,只有电脑屏幕散发出惨白的光芒映照着每个人的脸。风扇依旧转动,主机嗡嗡作响,如同垂死者的喘息。

“操!”李卫东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吼道,“这破地方!电都不稳!我们在这拼死拼活,人家早就在空调房里喝茶了!”

没人阻拦他。

他站在那里,胸膛剧烈起伏,声音颤抖:“我儿子等不起!医生说再拖三个月,瓣膜就得换成进口的,贵三倍!我拿什么付?我老婆天天吃安眠药!我练五笔有什么用?练完人家一句‘年龄不符’,打发了事!我图什么?!”

没人接话。

王秀芬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赵桂兰摘下眼镜,用袖子抹了抹脸。

“我不练了。”李卫东抓起背包,“我去工地扛水泥,一天也能挣八十。”

他转身要走。

我站了起来,虽然脚步虚浮,但并未跌倒。走到他面前,挡住了去路。

他低头看着我,眼睛通红:“让开。”

我没动。

他冷笑:“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你自己都快撑不住了!”

我平静地说:“你可以走,但要记住——你不是输给年龄,而是输给了先认命的自己。”

他愣住了。

“你说他们嫌你老?”我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那你儿子呢?他等的是一个认命的父亲,还是一个敢于与命运抗争的人?”

他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

“你走,没人拦你。”我后退一步,“但走出去之后,别回头,也别再想——如果当初再坚持一下,会怎么样。”

他停下了脚步。

我转身回到讲台,从包里抽出一张纸——那是我为自己投教育局文员岗位写的简历,名字、学历、经历全都填好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我将它撕成两半,纸片飘落在地上。

“我不考了。”我的声音沙哑,“也不争了。你们爱走就走,爱留就留。”

说完,我背起包朝门口走去。

“林老师!”陈国强猛地站起来,声音颤抖,“我们不是不信你……我们是怕连累你。”

我没停下。

“我们……我们只是……”赵桂兰站了起来,老花镜滑到鼻尖,“怕把你拖垮了。”

我扶着门框,停了一下。

“我不是来求他们收留的。”背对着他们,我的声音很轻,“我是来告诉他们——我们,配。”

说完,我拉开门。

风雨裹挟着雨水冲进来,打在我的脸上。我走出去,站在台阶上,任凭雨水浇透全身。

身后没有任何动静。

我以为他们会散去。

然而五分钟后,键盘声再次响起,一声,两声,接着连成一片,比之前更加猛烈急促,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不甘和绝望全部砸进这破旧的键盘里。

我站在雨中,没有回头。肩膀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松了一口气。

靠着墙缓缓滑坐到地上,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子,衣服湿透了。但我笑了。

火种未熄。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从礼堂后门传来。我没有动。

随后传来推车轮的声音,一台崭新的打印机被推进来,黑色机身还包着塑料膜。旁边放着保温桶和一个布袋,里面装着馒头和咸菜。

一张纸条压在保温桶下:“别让火灭了。——Z”

我认得那字迹,是周知行。

立刻掏出手机拨打他的号码,却无人接听。

站起来,冲进雨中,沿着礼堂后巷奔跑。巷子狭窄,路灯昏暗,水洼映射着天光,宛如破碎的镜子。

跑到巷口时,我看见了他。

他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裤兜里,背对着巷子,面向街口。大雨淋湿了他的头发、肩膀和后背,他纹丝不动,像一座石碑。

左耳助听器泛着微光,雨水顺着边缘滴落。

我没有靠近,站在十步之外注视着他的背影。

想喊他的名字,喉咙却被堵得发痛,话语卡在胸口无法出口。

最终,我只是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在。”

他没有回头,但肩头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

雨仍在下,我们谁都没有动。他就那样站着,像是守护着什么,又像是等待着什么。

许久之后,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然后转身沿着街角离去。背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我站在原地,手中攥着那张纸条,已经被雨水浸透,字迹晕开,但“别让火灭了”几个字依然清晰可见。

回到礼堂时,打印机已经拆封并接通电源。赵桂兰正在试打印,第一份自荐信出来,纸张平整,字迹清晰。

“新机器?”她抬头问我。

我点点头:“有人送来的。”

她没有追问是谁,只是说:“正好,我这份改完了。”

李卫东坐在位置上,一遍又一遍地敲打模拟面试稿。见我进来,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变了。

我走到讲台前,将所有材料整理归类:求职信、技能证明、推荐表,一份份标注清楚。然后宣布:“天亮前,所有人完成模拟面试。每人三分钟,现场陈述,不准看稿。”

没有人反对。

赵桂兰第一个上场。她走到讲台前,手抖得厉害,连纸都拿不稳。

“各位面试官好……我叫……赵桂兰……”

声音细弱,似蚊虫嗡鸣。念到一半便卡壳了。

我走上前,站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且满是汗水。

我轻声说道:“你不是来求工作的。”

她看着我。

“你是来证明——我们配。”

她呼吸一滞,慢慢挺直了腰背。摘下老花镜,折好放入口袋。

再开口时,声音坚定多了:“我叫赵桂兰,原针织厂统计员,Excel函数熟练,打字每分钟63字。我适合行政岗。我能保证,交到我手上的工作,零差错。”

掌声响起。

王秀芬第二个登场。她上台前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虽有些发颤,但未曾中断:“我叫王秀芬,原百货公司售货员,擅长沟通协调,文档排版规范。我推荐自己担任办公室文员。我丈夫下岗三年,我不能再看着这个家垮下去。”

说完,她的眼圈红了。没人嘲笑她。

李卫东第三个上台。他步伐沉重,仿佛在地面钉钉子般用力。

“我叫李卫东,原机械厂电工,逻辑能力强,学习速度快。五笔打字现在58字/分钟,明天能达到60。我儿子有心脏病,急需手术费用。我不是来博同情,而是来证明——我,能胜任这份工作。”

他说完,没有人鼓掌。但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陈国强最后一个站上讲台,声音低沉:“我叫陈国强,原纺织厂车间主任,曾带领三十多人的团队。我懂管理,也肯干。我不求职位多高,只求一个机会,让我重新开始。”

我记录下每个人的陈述要点,并标注推荐岗位:赵桂兰——行政助理;王秀芬——文员;李卫东——数据录入;陈国强——项目协调。

最后一人结束时,天际已泛白。雨势渐小,屋顶的响声也随之减弱。电脑屏幕依旧亮着,文档滚动不息,如同永不停歇的河流。

我站起身,走向墙边。黑板上写着我第一天写下的话:“我们可以输,但不能没人试。”

拿起粉笔,在下面补了一句:“现在,轮到他们怕我们了。”

手机震动。

掏出来,屏幕上显示一条短信:

“紧急通知:三星考察提前至明早九点。张志国亲自带队。”

礼堂顿时安静下来。

赵桂兰手一抖,保温杯差点掉落。李卫东猛地抬头,眼神紧绷。王秀芬抓紧了衣角。

我盯着那条消息,沉默不语。

一秒,两秒。

然后我抬头望向黑板上的字。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轮到他们怕我们了”这几个字,边缘泛着金色光泽。

嘴角微微扬起。

轻声说道:“来吧。”

雨停了。

水珠从铁皮屋檐滴落,砸在台阶前的水洼里,节奏慢了下来。礼堂里的风扇仍在旋转,叶片积满灰尘,嗡嗡作响,像一只不愿死去的飞虫。电脑屏幕泛着冷光,文档仍然开着,光标在最后一行不停闪烁,等待着下一句文字的到来。

无人动作。

张志国要来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压在胸口,令人窒息。王秀芬小心翼翼地将自荐信折好,塞进文件袋,手指在封口处来回按压了三遍,似乎这样能让纸张更坚韧一些。李卫东盯着屏幕,五笔练习打到一半突然停下,手悬在键盘上方,指节泛白。

“明早九点……”他喃喃自语,“只能睡四个小时。”

赵桂兰抬头问我:“林老师,他们真的会认真看吗?还是只是走个过场?”

我没有回答。

我清楚张志国并非来走流程,而是来掐灭火苗的——趁它尚未燃烧起来便一脚踩灭。他掌握着编制、名额及政策解释权,一句话可以让一个人上升,也可能让人一辈子被卡在“不符合条件”的表格中。

走向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风夹杂湿气涌入,稍微驱散了些许闷热。天边灰白,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透出微光。巷子尽头停放着一辆自行车,车筐空荡荡的,塑料膜被撕开丢在地上。

那是周知行留下的痕迹。

摸索出口袋中的药瓶,摇晃一下,彻底空了。胃部灼热,喉咙干涩如同砂纸磨过。喝了口早已凉透的泡面汤,咽下去,仅剩一股咸腥味。

“陈国强。”开口问道,“你带过车间,管过人。如果你现在去面试,最害怕什么?”

他坐在后排,低头搓手,指甲缝里还嵌着旧油污:“怕他们问‘你这年纪,能适应加班吗’。”

“那就告诉他们,”转过身说道,“你能。不是因为你愿意,而是因为你别无选择。”

他抬起眼眸。

“他们不会问你是否愿意吃苦,只会看你还能否承受。你说你能,不是撒谎,而是因为你无路可退。”

屋内陷入了寂静。

王秀芬忽然开口:“我昨晚梦见自己站在收银台前,主管指着我说‘超龄’,让我滚出去。我儿子在旁边哭泣,我想喊却发不出声。”

说完,咬住下唇。

我走过去,拿起她的文件袋,在封面上用力写下三个大字:**王秀芬**。

“明天你站上去,由你自己念出这个名字。不是他们翻阅简历时随口读出的两个字,而是你挺直腰板宣告——我在这。”

她注视着那三个字,眼泪夺眶而出,砸在纸面上,洇开一小片墨迹。

李卫东猛地站起来,拎起背包径直朝门口走去。

“李卫东!”赵桂兰喊道。

他在门边停下,背对着我们:“我去趟医院。我儿子夜里发烧,护士打电话来。我不去看看,睡不着。”

“去。”我说道。

他回头,眼中布满血丝:“我两小时回来。”

“不够。”掏出手机,查看时间,“给你三个小时。回来之前,把你要说的话练熟。”

他盯着我,片刻后点头,推门离开了。

剩下的人谁也没有言语。但键盘声再次响起。赵桂兰打开Excel,重新制作工资表;陈国强对着镜子练习自我介绍,嘴唇无声开合;王秀芬摊开自荐信,逐字默背。

我退回角落坐下,闭上眼睛。

高烧持续攀升,脑袋像被铁箍紧紧束缚。掐着自己的大腿,用疼痛换取清醒。梦境再度袭来——这次是在教育局办公室,我递上简历,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看都没看,直接将其丢进碎字机。机器轰鸣,纸屑纷飞,化作灰蝶扑向我的脸庞。

猛地惊醒。

眼前是黑板上的字:“轮到他们怕我们了。”

扶着桌子站起来,走到讲台前拉开抽屉,拿出一叠A4纸,开始复印。

新换的墨盒表现稳定,一页页吐出来,温热且字迹清晰。将材料分好,每人一份,放在他们的桌上。

赵桂兰抬头:“你什么时候弄好的?”

“刚才。”声音沙哑,“每份都修改了。赵桂兰,你增加了近三年社区志愿服务的经历;王秀芬,你多了办公软件培训结业证书;陈国强,你带团队的数据得到了量化。”

“可这些……”她犹豫,“是不是造假?”

“不是造假。”直视她的眼睛,“是补充完整。你们做过的事,没有记录并不代表不存在。现在,我替你们记下来。”

她低头看着新增的内容,手指缓缓抚过那行“累计服务时长120小时”,忽然哽咽。

“我女儿……从未见我如此完整地描述过自己。”

没有回应。

人类不怕贫穷,不怕年老,唯独害怕活了一辈子,却连一份像样的履历都无法拼凑出来。

手机再次震动。

掏出一看,是陌生号码。

接通,对方沉默两秒后传来男声:“林老师?我是三星HR调度组的,姓刘。我们这边系统更新,您那边学员的信息……能再核对一遍吗?”

握紧手机:“现在?”

“对。明早张主任带队过来,我们需要提前准备评估表。”

“几点提交?”

“两小时内。”

挂断电话,看向众人:“现在开始,所有人将自己的信息按最新版填入电子表。姓名、年龄、技能、经历、推荐岗位,全部更新。两小时内,我要看到十二份完整的数据包。”

没有疑问。

他们打开文档,开始输入信息。有人删了又改,有人反复确认年份。赵桂兰一边查阅旧厂档案一边打字,王秀芬从手机相册中删除了一张儿子的照片——这是她唯一一张家庭合影,背景是早已倒闭的百货大楼。

站在讲台前,凝视着他们。

十二个人,十二台电脑,十二个即将被时代抛下的个体,在凌晨四点的破败礼堂里,用僵硬的手指,一格一格地填写回自己的名字。

五点十七分,最后一份提交完毕。

导出压缩包,发送邮件,在点击“发送成功”的瞬间,窗外突然亮了一瞬。

不是闪电。

是清洁工推着垃圾车经过,车顶灯扫过墙面。

松了口气,双腿一软,扶住讲台。

赵桂兰走过来,递给我一杯热水,里面浸泡着两片姜:“喝点。你嘴唇都白了。”

接过,热量从掌心渗透进来。

“林老师。”她低声询问,“你真的不考了?教育局那个……真撕了?”

点点头。

“为什么?”

望向窗外。天快亮了,街角的早点摊支了起来,蒸笼冒出缕缕白烟,有人裹着外套排队购买包子。

“因为我得留在这里。”平静地说,“无论谁被淘汰,我都得在。”

她的眼眶湿润了,没有再问。

六点整,李卫东回来了。头发湿漉漉的,衣服皱巴巴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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