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晃着手中的香槟杯,斜眼看着包厢里这出为她上演的荒诞剧。
“晚晚,尝一口。”
沈跃举着银勺,上面是剔透的鱼子酱,那双价值上亿的手此刻正微微颤抖——不是紧张,是亢奋。
周沐的手已经搭在了她椅背上,看似随意,实则将她圈起来。
“我记得晚晚不喜欢鱼子酱的腥味。”
这位新晋影帝笑得温柔,眼底却全是占有欲,
“对吗,晚晚?”
林晚斜倚在包厢的丝绒软椅上,香槟杯在她指间懒懒地转着。
包厢里的空气紧绷得像弦,沈跃和周沐分立两侧,目光在她身上胶着。
钻石项链贴在锁骨上,冰得人清醒。
林晚歪头看着包厢金边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张脸,平淡的五官,不算高的鼻梁,唯一说得上特别的只有那双眼睛,看人时总像蒙着层雾。
可镜子里的女人在发光。
不是真的光,是钱堆出来的光。
颈间那颗泪滴蓝钻折射着水晶吊灯的光,碎成无数冰蓝色的星子,溅在她脸上、锁骨上。
身上那件看似简单的丝绸裙,腰侧绣着暗纹,一转就有流光——沈跃上月从米兰拍回来的高定,据说够买套房。
翡翠耳坠在发间轻晃,水头好得惊人,翠色几乎要滴下来。
连头发丝都透着钱味。
林晚伸手碰了碰镜面,指尖凉。
钱这东西,原来真能养人。
不是把丑的变美,是把平凡镀上一层看不见的釉。五官还是那些五官,可笼罩在上头的那层灰扑扑的“普通”被洗掉了,露出底下某种……亮晶晶的东西。
像件朴素的陶器,被描了金边、嵌了宝石,摆在了天鹅绒衬垫上。
东西还是那个东西,可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一定是宝贝。
她忽然想起十六岁的自己,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扎着最简单的马尾。那时也有男生喜欢她,可他们的喜欢是青涩的、慌乱的,像偷来的糖。
现在的喜欢是另一回事。
他们的爱慕裹着钞票的油墨味,沉甸甸地压过来。
林晚对着镜子笑了笑。
镜中的女人也笑,嘴角弧度完美,眼睛里的雾却没散。
原来不是她变好看了。
是钱太好看,好看到连她这张平凡的脸,借了点光,就敢假装自己也璀璨夺目了。
她忽然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后仰,转身,对着沈跃的方向勾了勾手指。
就那么漫不经心地一勾,像逗弄宠物。
指尖在空气里划出看不见的弧线,目光却垂着,只看自己杯中的气泡。
沈跃的呼吸骤然停了。
他几乎是本能地向前半步,喉结滚动,那双修长的手蜷了蜷,仿佛想抓住什么虚无的许诺。
林晚的嘴角勾起一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然后,指尖转向右边。
朝着周沐。
这次的动作更慢,更轻佻。
食指微微抬起,又轻轻落下,像羽毛搔过心尖。
她甚至没抬眼看他,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男人的面具裂开缝隙,露出下面真实的、滚烫的渴望。
他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了,指节泛白,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了一寸。
两个人的视线都死死钉在那只手上。
林晚抬眼,目光懒懒地从沈跃脸上滑到周沐脸上。
“怎么了?”
她声音很轻,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茫然,
“你们看起来……
很紧张?”
沈跃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真想t啊,好可惜呀!
周沐阳勉强扯出笑:“晚晚的手……很漂亮。”
“是吗?”
林晚低头看自己的手,五指轻轻收拢,又展开。那动作缓慢得像某种仪式,两个人的目光跟着她的手指移动,一刻不离。
她忽然笑了,把手收了回去,重新握住酒杯。
“该喝酒了。”她说。
两个人还僵在原地,保持着被她勾过去一半的姿势,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
林晚抿了一口香槟,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真没出息。
就这么一个动作,就能让他们这样。
她忽然觉得,也许这个游戏还没那么快腻。
至少,在新的玩具到来之前,这些旧的,还能再玩一会儿。
“晚晚累了。”
苏晴适时凑过来,手指状似无意地划过她的锁骨,“靠着我休息会儿?”
林晚顺势歪进苏晴怀里,嗅到她身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香水味——上周她才买的限定款,这周苏晴就有了。
模仿到这种地步,该说是执着还是可怜?
门开了,顾淮安走进来。
包厢里瞬间安静。
这位顾先生永远这样,一身黑西装,像是刚从葬礼回来。
躲在包厢角落的黄毛灌了口酒,心里嗤笑:如果装b有段位,这位怕是宗师级。
真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