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底市的海风裹着湿冷的雾气，卷着咸腥的味道扑面而来，和冒险湾暖融融的风截然不同。毛毛和阿奇踩着湿滑的滩涂，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这片灰扑扑的土地——天空是铅灰色的，连海浪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远处的建筑轮廓模糊不清，却并非死寂一片。隐约能听见街巷里传来的说话声、关门声，偶尔还有几声狗吠穿透浓雾，证明这是一座有人居住的城镇。
“啧，这地方比情报里说的还要压抑。”阿奇皱着眉，战术外套的兜帽被风掀起一角，他抬手按了按，冰蓝色的眼睛警惕地扫过海岸线，“明明有人烟，却安静得不像话，连个在海边散步的居民都没有。”
毛毛甩了甩沾着水珠的尾巴，蹲下身，爪子在沙滩上轻轻一按，手腕上的银色手环便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嘀”声。下一秒，一架巴掌大的黑色无人机从手环里弹射出来，螺旋桨飞速转动，带着轻微的嗡鸣直冲云霄。
“启动全域扫描模式。”毛毛对着手环低声下令，指尖在光屏上快速滑动，“覆盖范围扩大到五公里，重点排查能量波动和信号源，尤其是和韩丁纳那家伙相关的频段。”
无人机越飞越高，很快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机身下方的扫描灯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将雾底市的每一寸土地都纳入监测范围。毛毛的爪子紧紧攥着操控器，光屏上的绿色扫描线一圈圈掠过城市的轮廓，可屏幕中央始终显示着“无异常数据”的字样，就连韩丁纳常用的通讯信号，也像是被彻底抹去了一般。
“奇怪。”毛毛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反复调整着扫描参数，从热成像切换到电磁探测，光屏上依旧一片空白，“就算他藏得再深，也该有蛛丝马迹才对，怎么会干净得像被彻底清理过？”
阿奇凑过来，目光落在光屏边缘那片密集的居民区，指尖轻轻点了点屏幕：“这里的信号屏蔽做得太专业了，不是韩丁纳那家伙能办到的。”他顿了顿，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凝重，“背后有人帮他。”
毛毛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向阿奇，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判断。他们来雾底市，本是为了追查韩丁纳私藏违规救援设备的线索，可眼下这滴水不漏的局面，显然不是那个只会耍些小聪明的市长能布置出来的。
“先撤吧。”阿奇拍了拍毛毛的肩膀，语气果断，“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得换个思路——与其在雾底市瞎找，不如盯着韩丁纳本人。”
毛毛点了点头，将无人机收回手环，两人转身快步走向停靠在岸边的小艇。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海滩上格外清晰。小艇驶离海岸线的那一刻，毛毛回头望了一眼被浓雾笼罩的雾底市，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正藏在那片灰蒙蒙的建筑后面，无声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回到冒险湾的当晚，毛毛和阿奇便开始了轮班监视。
他们选了一处能清楚看到韩丁纳豪宅的高地，借着夜色的掩护，架起了微型望远镜。毛毛裹紧了身上的外套，盯着望远镜里那个在露台上踱步的身影，低声对着通讯器说道：“阿奇，韩丁纳现在在露台，手里拿着个金属盒子，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通讯器那头传来阿奇低沉的声音：“我看到了，注意他的通讯对象——如果背后真有黑手，他肯定会联系对方。”
毛毛正想回话，却见望远镜里的韩丁纳突然停下脚步，警惕地抬头扫视了一圈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快速打开那个金属盒子，对着里面说了几句什么，又匆匆合上盖子，转身回了屋。整个过程不过半分钟，动作快得像是在做贼。
“他刚才的表情很慌张。”毛毛皱着眉，将望远镜的焦距调大，“好像怕被什么人发现一样。”
“不是怕我们。”阿奇的声音里带着笃定，“是怕那个帮他的人。”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韩丁纳豪宅的围墙外闪过，动作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毛毛猛地握紧了望远镜，追着那个身影看去，却只捕捉到一截黑色的衣角，消失在街角的浓雾里。
“阿奇，有情况！”毛毛压低声音，“刚才有个黑影在围墙外晃了一下，速度很快！”
通讯器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随即响起阿奇的指令：“别轻举妄动，我绕过去看看。你留在原地，继续监视韩丁纳。”
毛毛应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回韩丁纳的豪宅。他看着那扇紧闭的落地窗，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韩丁纳或许根本不是这场风波的主导者，他和他们一样，都只是那个幕后黑手手里的棋子。
而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才是真正需要警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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