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到了霜降时节，方觉出坠魔崖的秋意来得格外清冽。那些攀附在岩壁上的枯藤在风里颤巍巍地摇晃。东方纤云裹紧龚常胜送他的千禅衣，总会嗅到衣襟残留的杏花气息——这让他想起逍遥门里，四月檐角垂落的雪色花枝。

印飞星提剑而来时，崖顶的雾霭正漫过千年松柏。浓烈的伏特加味道便卷着寒意涌来。"师兄又在布阵？"少年乾元的声音像淬了毒的蜜，剑尖掠过他后颈抑制贴的刹那，东方纤云恍惚看见前世的他们，在坠魔崖打架。

他们总爱在这断崖对峙。崖底的银杏叶翻飞着，金箔似的叶片沾在印飞星染霜的眉睫，那时他尚不知晓，这个重生者眼底的阴霾，原是前世自己亲手种下的因果。

暮色漫过山脊时，易相逢似乎是察觉到两个徒儿的气息。她拿着芝麻饼，踏着凉爽的秋风而来。发间的樱花香混着大乘期威压，惊起阵阵寒鸦。闻着两个徒弟纠缠的信息素，她歪着头说了一句："徒儿们有话好好说，不要打架。"

这话倒让东方纤云笑出声来。他望着逐渐暗淡的天光。想起算天的系统面板上"主角"的标识，想起逍遥星河鬓边的双生花。崖边的风卷着枯叶掠过掌心。他忽然明了，这穿书者的宿命，原不是话本里单薄的墨字，而是秋日里层层叠叠的银杏叶——每一片都承着晨露，映着月色，裹着某个人的体温与叹息。

夜色彻底吞没山峦时，印飞星忽然将剑掷入岩缝。咬破东方纤云的后颈，伏特加的浓烈气息混着杏花香在齿间弥漫。东方纤云望着北斗星坠落的方向，恍惚看见穿过轮回的雾霭后惊碎了满崖的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