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雨点砸在车站的铁皮顶棚上，噼里啪啦像在敲一面破旧的鼓。
季尧拖着行李箱，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呼出的白气很快被风卷走。
季尧“这鬼天气……”
他低声抱怨，抬腕看了看表，
季尧已经晚了十五分钟。
余莞你也在等末班车？
一个清亮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季尧回头，看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穿着浅色风衣，肩上挎着一个旧帆布包，怀里还抱着一只毛色灰白的猫。
季尧嗯
季尧点点头
季尧你也是？
余莞是啊
女孩笑了笑，猫从她怀里探出脑袋，好奇地盯着季尧，
余莞不过它可能比我更着急回家。
季尧弯下腰，伸出手，
季尧你好，小家伙。
猫嗅了嗅，却突然“喵”地叫了一声，往后缩。
余莞它怕生。
女孩解释
余莞我叫余莞，刚搬到这附近。
季尧季尧。
他也报上名字，
季尧我在这住了两年，第一次见你。
雨势更大了，风把雨斜斜地扫进站台。两人不得不往里挪了几步。
余莞你知道末班车一般几点到吗？
季尧平时十点四十，今天可能晚点。
季尧顿了顿，
季尧你一个人搬来的？
余莞嗯，公司调动。
余莞轻轻叹了口气，
余莞本来以为会很顺利，结果遇到这天气。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是一声闷响。
季尧和余莞对视一眼，同时朝声音的方向跑去。
路边，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雨里，车头微微凹陷，旁边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司机脸色煞白，手还在抖。
季尧你撞人了？
季尧冲过去，蹲下探了探伤者的脉搏。
司机我……我没看到他从哪冒出来的……
司机声音发颤。
余莞已经掏出手机，
余莞我打120。
季尧脱下外套，盖在伤者身上，
季尧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到。
伤者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季尧你说什么？
季尧季尧把耳朵凑近。
A……别回……旧街……
声音轻得像风里的一缕气息，随即又陷入了沉寂。
余莞挂了电话，
余莞救护车五分钟到。
季尧站起身，看向雨幕深处。旧街——那是这片城区里早已废弃的一条老街，据说十多年前发生过火灾，之后就一直荒着。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陌生人口中会吐出这个地名。
余莞你听到了吗？
余莞小声问。
听到了。
季尧皱眉，
季尧旧街……
雨声像被什么切断了一样，忽然停了。站台的灯光闪了两下，又恢复正常。 但季尧的心头，却升起了一种说不清的寒意。
救护车的鸣笛声在雨夜里渐行渐远，留下湿冷的空气和地面上的一滩滩水渍。
季尧和余莞站在路边，谁都没有先开口。
余莞刚才那个人……
余莞终于打破沉默，
余莞他说的‘旧街’，是你知道的那个地方吗？
季尧点点头，
季尧嗯。十多年前的那场火灾，几乎把整条街烧成了废墟。后来那里就封了，没人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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