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都城外的官道上,晨雾尚未散尽,带着几分刺骨的凉意。林峰骑着快马,朝着昭曦王府的方向疾驰,黑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面巾早已取下,嘴角的美人痣在晨光中格外醒目——他刚走出北郊枯树林不久,归心似箭,只想尽快将西域的消息禀报给慕容珩。
就在这时,前方的雾气中,突然出现了两道身影。
左侧的是影一,他依旧穿着那身灰布衣衫,脸上带着易容后的普通面容,正牵着马,似乎在整理马鞍上的包裹——他比林峰晚一步走出树林,刚踏上官道,还没来得及上马,就被突然出现的人拦了下来。
右侧的人穿着黑白相间的衣袍,身形消瘦,脸上戴着一张无五官的白面具,正是墨九瓷派来的无常。他手里握着一把细长的弯刀,刀身隐在袖中,只露出一点冷冽的寒光,周身散发着死寂般的气息,像一道索命的影子,死死锁定着影一。
林峰的马猛地停下,他握着剑柄的手瞬间收紧,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警惕——他认出了影一,正是半个月前在交界官道上与他交手的人;而那个戴白面具的人,虽从未见过,却让他感受到了比影一更浓郁的杀气,绝非善类。
“影一,毒师大人有令,取你狗命。”无常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没有一丝起伏,话音刚落,他握着弯刀的手猛地抬起,刀身划破晨雾,朝着影一的脖颈砍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影一脸色骤变,他显然没想到,墨九瓷会派无常来杀他。他来不及多想,立刻抽出腰间的弯刀,仓促格挡。“当”的一声脆响,两柄弯刀相撞,火花在晨雾中溅起,影一被无常的力道震得连连后退,手臂发麻——他终于明白,无常的武功,远在他之上。
“为什么?!我还没完成任务!”影一嘶吼着,眼底满是不甘与恐惧。他知道无常的手段,一旦被他盯上,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
无常没有回答,只是再次挥刀,招式比之前更狠辣,每一刀都朝着影一的要害而去。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杀了影一,然后继续执行查探“所有物”的任务。
林峰坐在马背上,静静地看着两人缠斗。他能看出,无常的心思全在影一身上,对他这个“旁观者”毫无兴趣;而影一则被无常逼得节节败退,根本无暇顾及他。他瞬间做出决定——不宜纠缠,尽快回府报信才是重中之重。
晨雾中,两柄弯刀的碰撞声不断传出,影一的惨叫声与无常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影一的身上已经添了好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灰布衣衫,动作也越来越迟缓;而无常依旧面无表情,招式依旧精准狠辣,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杀人机器。
“噗嗤——”
终于,无常抓住影一的破绽,弯刀猛地刺入他的胸膛。影一瞪大了眼睛,嘴里涌出鲜血,身体缓缓倒下,手中的弯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无常拔出弯刀,用影一的衣衫擦去刀上的血迹,动作冷漠得像在处理一件垃圾。他抬头,目光扫过坐在马背上的林峰,却没有丝毫要动手的意思——墨九瓷的命令是杀影一、查“所有物”,与这个黑衣人的纠缠,只会耽误时间。
林峰抓住这个机会,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快马朝着昭曦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晨雾中散开,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他知道,无常是个极其危险的对手,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无常看着林峰离去的方向,面具下的眼睛没有丝毫波澜。他弯腰,从影一的包裹里翻出那个装着紫纹蛛的盒子,确认无误后,将其收好。随后,他一把火烧了影一的尸体,火焰在晨雾中燃起,很快就将尸体烧成了灰烬,不留一丝痕迹。
做完这一切,无常转身,朝着中原都城的方向走去。他没有骑马,只是步行,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晨雾中,像从未出现过一样。他的目标很明确:潜入昭曦王府,查清楚慕容珩的“所有物”是什么,然后按照墨九瓷的命令,要么带回西域,要么彻底毁掉。
而疾驰的马背上,林峰的心跳依旧急促。他回头看了一眼晨雾弥漫的官道,眼底满是凝重——无常的武功深不可测,比影一危险十倍、百倍,而且行事狠辣,不留痕迹。他能确定,这个人也是冲着昭曦王府来的,很可能与之前听到的“毒师”有关。
“必须尽快回到王府。”林峰低声自语,再次加快了速度。他能想象到,此刻的王府里,慕容珩或许还沉浸在与阿糯的缠绵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而那个戴白面具的无常,就像一把藏在暗处的刀,随时可能刺向毫无防备的阿糯。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在官道上,将地上的血迹与灰烬照得格外清晰。一场高手之间的较量,以影一的死亡告终,却也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降临。
昭曦王府的偏殿内,慕容珩正抱着刚睡醒的阿糯,喂她吃海鱼干。阿糯窝在他的怀里,蓝眸里满是依赖,时不时用脸颊蹭他的胸膛,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他还不知道,林峰已经在回府的路上,更不知道,一个比影一更危险的杀手,已经踏上了前往都城的路。
寒潭的水依旧清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锦被上,映着两人交缠的身影,温馨而静谧。可这份静谧之下,却已暗流涌动——无常的到来,林峰的归程,还有远在西域的墨九瓷的算计,都在朝着昭曦王府汇聚,一场围绕着阿糯的、最凶险的猎杀,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