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晚,墨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醒了?”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却带着浓浓的疏离感,和记忆里陆沉渊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却又多了几分帝王家的冷硬。
苏晚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前世的背叛与痛苦瞬间涌上心头,让她忍不住颤抖起来。她别过头,不敢再看他的脸,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萧烬严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眉头微蹙:“太医说你失忆了?”
青禾连忙回答:“回王爷,太医说小姐是落水惊悸入心,导致记忆混乱,还需要慢慢调理。”
萧烬严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丞相府的千金,竟如此不堪一击。”
苏晚的心被他的话刺痛,抬起头直视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王爷既然看不起我,为何还要娶我?不过是把我当作巩固权势的棋子罢了,和那些趋炎附势之徒又有什么区别?”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青禾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跪在地上:“王爷息怒!小姐她刚醒,胡言乱语,您千万别怪罪她!”
萧烬严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死死地盯着苏晚,仿佛要将她看穿:“你倒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胆子大了不少。”
以前的苏晚,温婉怯懦,面对他时总是战战兢兢,连话都说不完整,哪里敢这样顶撞他?
苏晚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她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陆沉渊,却有着和陆沉渊一样的脸,一样的冷漠无情。她不能再像前世那样软弱,任人摆布,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她就要为自己而活。
“以前的我太过愚蠢,错把棋子当真情。现在醒了,自然不会再自欺欺人。”苏晚的声音平静却坚定,“王爷若是觉得我碍眼,大可写一封和离书,放我回丞相府,省得在这里碍了王爷和正妃娘娘的眼。”
萧烬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和离?苏晚,你以为你是谁?进了我靖王府的门,生是靖王府的人,死是靖王府的鬼,岂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他的话像一把枷锁,牢牢地锁住了苏晚。她这才意识到,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的命运从来都不由自己掌控。她是丞相府的棋子,也是靖王府的囚徒,想要挣脱,难如登天。
“你到底想怎样?”苏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萧烬严俯身靠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却让她浑身发冷:“很简单,安分守己地做你的侧妃,替丞相府笼络住我,不要给我惹麻烦。否则,不仅是你,整个丞相府都要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说完,他直起身,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对青禾吩咐道:“好好照顾侧妃娘娘,若是再出什么差错,唯你是问。”
青禾连忙磕头:“奴婢遵命!”
萧烬严大步离开,房间里的压迫感终于消散,苏晚却像是脱了力一样,瘫软在床上。她看着天花板上的雕花,眼泪无声地滑落。
前世被陆沉渊当作棋子抛弃,今生又成了萧烬严的囚徒,她的命运为何如此坎坷?难道她注定要被这样冷漠无情的男人掌控一生吗?
青禾小心翼翼地站起身,看着苏晚难过的样子,心里既心疼又无奈:“小姐,您别难过了。王爷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对谁都冷冰冰的,您别往心里去。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情,慢慢再说。”
苏晚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她知道青禾说得对,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先隐忍下来,等待时机。
她端起桌上的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却让她的头脑更加清醒。她看着窗外的天空,心里暗暗发誓:萧烬严,陆沉渊,你们都欠我的,我一定会一点一点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