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5年12月10日，凌晨1点。
【地点】：北京南城，老城区巷弄。
【正文】
雪越下越大。
沈星辰将那辆黑色的磁悬浮跑车停在了南城老城区的边缘。按照芯片投射的导航图，最后几百米的路程，必须步行穿过迷宫般的胡同。
他拉起风衣领子，将自己裹进夜色里。
虽然身处于这座现代化的超级都市，但只要一走进这片保留着明清格局的老胡同，那种1949年的气息仿佛就从砖缝里渗了出来。
死寂。
只有雪花落地的簌簌声。
沈星辰的脚步很轻，这是爷爷沈砚从小教他的“猫步”。他的耳朵捕捉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右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握紧了那把微型脉冲手枪。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前方巷口的积雪上，有一个脚印。
很淡，几乎被新落下的雪覆盖，但沈星辰还是看到了。那是一个军用作战靴的印痕，纹路清晰，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他们怎么这么快？”沈星辰的心沉了下去。
芯片里的数据明明是刚刚才激活的，难道“饲主”的监视网已经渗透到了这种程度？
他迅速闪身躲进一个门洞的阴影里，屏住呼吸。
几乎是同一时间，三道黑影从他头顶的屋顶上悄无声息地掠过。
那不是人类的移动方式。
他们的动作僵硬而精准，关节弯曲的角度违反人体工学，像三只在雪夜里捕猎的黑色蜘蛛。
“清道夫。”沈星辰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名词。
这是国安局内部档案里记载的一种生化机器人，代号“清道夫”，专门用于抹杀失控的实验体。
爷爷是实验体，奶奶是实验体，现在连这种机器都出动了。
沈星辰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不是因为雪，而是因为这个惊悚的推论——他自己，是不是也是某种实验体？
就在这时，他颈后芯片融入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
“呃！”他闷哼一声，差点跪倒在地。
紧接着，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强行冲入他的大脑。那不是文字，也不是图像，而是一种“本能”。
他的视野瞬间切换到了红外模式，清晰地看到那三个“清道夫”正在向他包抄过来，它们体内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蓝色的冷却液。
他的肌肉记忆被唤醒了。
一种从未学过的格斗技巧，一种关于如何拆卸枪械的详细数据，甚至是对眼前这三个机器弱点的精准分析，全部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不是学习，这是“加载”。
“不……这不可能……”沈星辰痛苦地抱住头，指甲抠进了头皮。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普通的网络安全专家，是爷爷的孙子。但现在，这套突然“加载”进大脑的战斗系统，正在无情地嘲笑着他的认知。
头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
一个“清道夫”已经悬挂在门洞上方，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正对着他，金属手指弹出寒光闪闪的利爪。
生死一线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沈星辰没有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向侧面翻滚，同时手中的脉冲手枪射出一道蓝光，精准地击中了那个“清道夫”的关节连接处。滋啦一声，火花四溅，机器发出一声刺耳的电流声，重重摔在地上。
“原来如此！”
在开枪的瞬间，沈星辰明白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用枪。这套射击的肌肉记忆，是刻在骨子里的。就像爷爷刻在他骨子里的那些家国情怀一样真实。
他不是人。
或者说，他不是个“纯粹”的人。
他是“暗夜双星”计划的延续，是那个“饲主”在新时代的又一件作品。
这个认知比死亡更可怕。
剩下的两个“清道夫”已经逼了上来。
沈星辰看着它们，眼神变了。恐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非人的杀意。
既然我是武器，那我就要用到最后一刻。
他不再躲避，而是主动迎了上去。
拳脚相加，火花四溅。
沈星辰发现自己竟然能徒手掰弯钢铁。他在机器的缝隙中穿梭，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具身体就是为了杀戮而生。
十分钟后，两个“清道夫”变成了一堆废铁，散落在雪地里。
沈星辰站在血色的雪地中，大口喘着粗气。他的手上沾满了蓝色的机油，身上也有几道深可见骨的划痕，但奇怪的是，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神复杂。
然后，他抬起头，望向巷子尽头那座被积雪覆盖的、破败的孤儿院。
那里，有他身世的最终答案，也有那个创造了他，又抛弃了他的“饲主”。
雪还在下。
沈星辰抹去脸上的机油和血污，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次，他不再是为了完成爷爷的任务。
他是为了自己。
为了弄清楚，一个被植入了记忆、被编写了程序的“人”，究竟有没有资格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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