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窗台上还晒着洗好的草药，是唐三昨天刚采回来的。他站在桌边，看着寒梦低头整理魂师笔记，轻声重复了一遍：“大师说，需要去武魂分殿登记魂环信息，我想……”

话没说完，就见寒梦握着笔的手顿住了，指尖泛白。她抬起头，蓝眸里像覆了层薄冰，语气淡得没有温度：“我不喜欢武魂殿。”

三个字，干净利落，带着不容置喙的拒绝。

唐三愣了一下，他从未见过寒梦这副模样。平日里她总是温和的，哪怕揍人时眼里也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可此刻，提到“武魂殿”三个字，她周身的气息都冷了下来，像极了极冰之地的寒风。

“是……分殿，不是总部。”他下意识地解释，“只是去登记，很快就回来。”

寒梦却别过脸，看向窗外。阳光落在她的白发上，却暖不透那层疏离：“只要是武魂殿，都一样。”

声音很轻，却藏着浓重的厌弃，像有什么深埋的伤口被猝不及防地揭开。唐三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忽然想起大师提起碎寒斗罗时，说她出身武魂殿，又想起寒梦身上那些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伤痕——或许，她和武魂殿之间，藏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那我自己去。”唐三没再强求，语气放软了些，“很快就回来。”

寒梦没应声，只是重新低下头，笔尖在纸上划过，力道重得几乎要戳破纸页。唐三看着她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门被轻轻带上的瞬间，寒梦才停下笔。桌上的笔记摊开着，写的是关于寒冰梦影蝶的魂力运用，可她的目光却落在空白处，那里仿佛映出了武魂殿金顶的轮廓，映出了千道流冷漠的脸，

“不喜欢……”她低声重复，指尖冰凉，“是恨啊。”

恨那里的虚伪，恨那里的利用，恨那里埋葬了她的一切，包括那个名为千碎寒的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小舞的声音，喊着唐三回来了。寒梦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重新拿起笔时，手已经稳了。

唐三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登记好的证明，见她神色如常，才松了口气：“都弄好了，比想象中快。”

“嗯。”寒梦应了一声，把笔记合上，“回来就好。”

小舞从唐三身后探出头，眨着眼睛：“寒梦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武魂殿的人？刚才唐三哥哥说你不去，我就知道！上次那个素云涛，我看他也怪怪的！”

寒梦被她直白的话逗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孩子别乱说。”

可心里却泛起一丝暖意。原来，有人会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会下意识地站在她这边。

唐三看着她眼底重新漾开的笑意，没再多问。有些事，她不想说，他便不问。就像他也有自己的秘密，而她从未探究过一样。

夕阳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寒梦看着唐三和小舞凑在一起研究新魂技，忽然觉得，只要身边有他们在，那些关于武魂殿的阴霾，或许就能被挡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