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战争不是力量的对抗，而是认知的屠杀
当一方在另一方的感知里如同鬼魂时，结局已经注定
——北约战后机密评估报告片段，2000年3月解密（部分删节）
2000年1月9日，04:17，亚得里亚海上空，北约“联合力量”行动第312天
美国空军上尉托马斯·米切尔坐在F-15C“鹰”式战斗机的座舱里，喝着保温瓶里最后一口冷咖啡
他隶属于第48战斗机联队，部署在意大利阿维亚诺空军基地，过去十个月里执行了八十七次战斗巡逻任务
今天的任务代号“铁砧-3”
为第一波轰炸机群提供护航
他的四机编队负责东侧掩护，巡逻高度三万英尺，速度0.9马赫
僚机们分散在五英里外，形成标准的钻石阵型
“铁砧小队，这里是“深蓝一号”（E-3预警机），空域清洁，未发现敌机活动”
预警机管制员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平稳响起
“轰炸机群已进入攻击航线，预计五分钟后投弹”
托马斯扫了一眼雷达屏幕，一片干净
塞尔维亚空军已经名存实亡，偶尔有几架老式米格机冒险升空，也在几十英里外就被锁定，驱离或击落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狩猎，枯燥但安全
至少过去十个月是这样
“深蓝一号，铁砧领队收到”托马斯回复
“保持警戒，塞尔维亚人喜欢黎明前搞偷袭”
他说这话更多是出于职业习惯而非真实担忧
塞尔维亚的防空导弹威胁更大，但那些固定阵地早就被巡航导弹犁过好几遍
就在这时，他的雷达告警接收器（RWR）轻微地“嘀”了一声
不是锁定警报，甚至不是稳定的探测信号，而是一种极其短暂的脉冲，持续时间不到0.1秒
频率是他从未听过的诡异音调——像是金属被拉伸到断裂前发出的呻吟
托马斯皱眉
“铁砧小队，有人收到奇怪的RWR信号吗？”
“二号无异常”
“三号正常”
“四号……等等，我也听到了，就一下，方位大概090”
090，正东。那是塞尔维亚腹地
托马斯调出数据链共享画面，四架F-15的雷达数据融合显示，那片空域什么都没有
干净的蓝天
“可能是地面杂波干扰”他判断
“保持阵型，准备接应轰炸机撤离”
他没看到的是，在三百二十公里外的同温层边缘
三架银色的前掠翼战机正以7.2马赫的速度无声掠过
阿尔法小队，高度38000米，速度7.2马赫
安东尼奥的感知空间里，世界以另一种方式展开
他不需要看仪表——数据直接流入意识
机外温度零下56摄氏度，空气密度仅为海平面的4%，聚变引擎效率92.7%，剩余燃料足够再飞行两小时
最重要的，是那十二个目标标识
三百二十公里外，四架F-15C，编号铁砧01-04
更远处，一百五十公里，一架E-3预警机“深蓝一号”，高度29000英尺，速度420节
像个臃肿的空中灯塔，持续辐射着雷达波
还有六架F-16C护航轰炸机，两架B-1B轰炸机正在俯冲进入投弹航线
全部在攻击范围内
【阿尔法小队，锁定预警机】安东尼奥发送意识指令
他的战机腹部武器舱滑开，一枚修长的银色导弹被推出
这不是常规的空对空导弹
它没有尾翼，表面光滑如镜，头部是一个复杂的多面体传感器阵列
“鸦羽-1”型超远程空对空导弹，设计射程1500公里，实际有效射程在稠密大气层内约为800公里
推进系统是微型聚变脉冲引擎，最大速度可达22马赫
最关键的：它不依赖传统的雷达或红外制导，而是使用“量子纠缠态势感知”
导弹与母机共享同一个战场信息场，能实时更新目标位置，无论目标如何机动
但安东尼奥不打算直接击毁预警机
伊莉雅-7的建议是：
尽可能减少人员伤亡，除非必要
【使用电子压制弹头】
他确认攻击模式
导弹点火
没有火焰，只有一圈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蓝色等离子环从尾部扩散
0.3秒后，导弹加速到15马赫，消失在视野中
同一时间，贝塔小队锁定了远在四百公里外的KC-135加油机
伽马小队则瞄准了F-16编队
德尔塔小队在更高空域待命，监控全局
倒计时开始
04:21，E-3“望楼”预警机，呼号“深蓝一号”
预警机任务指挥官约翰·威尔逊上校正盯着雷达屏幕上的轰炸机图标
两架B-1B已经投下联合直接攻击弹药（JDAM），正在拉起脱离
“铁砧小队，轰炸机开始撤离，提供掩护”他下令
“铁砧收到”
就在这时，雷达屏幕突然扭曲
不是干扰——干扰会有雪花或波纹
这是更诡异的现象：
屏幕本身开始液化似的波动，图标像被吸入漩涡般旋转，拉伸，揉碎
操作员面前的触摸屏闪烁，跳出无数乱码
“什么鬼——”威尔逊的话戛然而止
整架预警机内部的灯光同时熄灭，应急灯亮起一秒后也熄灭了
引擎声音没有变化，但所有电子设备——雷达、通讯，导航，甚至咖啡机——全部停止工作
绝对的电子静默
不是断电，因为引擎还在运转
更像是……所有电路被瞬间“冻结”了
仪表盘上的指针全部归零，屏幕漆黑如镜
“电磁脉冲？”副驾驶颤抖着说
“不可能，EMP会有前兆，而且我们有过载保护……”
威尔逊的话停住了，因为他看向窗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景象
夜空中，一道细线从东方延伸而来，末端是一个小小的光点
那光点悬浮在预警机前方约五百米处，与预警机保持相对静止
而预警机正以420节的速度飞行
那是一个导弹？但什么样的导弹能在击中前停止，然后悬停？
光点突然爆开，不是爆炸，而是展开成一个直径约十米的复杂几何结构，像一朵金属花在空中绽放
从“花瓣”中央射出一道锥形的蓝色光幕，扫过预警机
然后，预警机的电子设备奇迹般地恢复了
但威尔逊上校的手指僵在半空
不是因为他无法操作
他服役二十五年，经历过海湾战争，他的世界观建立在电子优势和信息掌控之上
而此刻，他看着屏幕上滚动的西里尔文，听着频道里的塞尔维亚民歌
看见导航系统显示飞机正在亚得里亚海上空✻
第一次感到……被未知注视
“上帝啊……”一个操作员喃喃道
“它……它摧毁了我们的系统”
这不是战斗，是展示
仿佛一个高等文明随手拨弄了一下蚂蚁窝的栅栏
而他们这些蚂蚁中的兵蚁
才第一次意识到栅栏之外的存在
威尔逊抓起备用通讯器
独立的，与主系统物理隔离的短波电台
“任何北约单位，这里是深蓝一号，我们遭到电子攻击，重复，遭到电子攻击，失去指挥能力，正在迫降——”
话没说完，电台里传出清晰的塞尔维亚语男声，用生硬的英语说：
“建议降落坐标已发送至你的导航系统，服从指示，否则下一击将是动能打击”
它甚至不屑于击落他们，只是让他们失去作用，像随手拔掉一件工具的插头
未知比死亡更令人恐惧
04:22，F-15C铁砧01
托马斯目睹了预警机的异常
他看到一道光从东方来，看到那诡异的悬停和蓝光
然后预警机就脱离了数据链，开始不规则地转向
“深蓝一号，请回应！深蓝一号！”
没有回答
他的RWR再次尖叫起来，这次是持续不断的锁定警报
屏幕上跳出“MISSILE LOCK”的红字，方位来自……四面八方？
“铁砧小队，遭到锁定！全员释放干扰弹，机动规避！”
四架F-15同时抛洒出铝箔条和红外干扰弹，夜空中炸开一团团火焰和金属云
托马斯猛拉操纵杆，F-15做出剧烈的摆脱机动，9G的过载压得他视野边缘发黑
但锁定警报没有消失
不仅如此，他的雷达屏幕上开始出现目标
不是一个，是几十个，从各个方向包围过来，速度显示……乱码
有时是0.8马赫，有时是12马赫，显然系统已经混乱
“我看不到他们！”
僚机在三号频道里尖叫
“雷达上到处都是鬼影！”
托马斯抬头看向座舱外
夜空晴朗，星光璀璨，什么都没有
然后他看到了
不是用雷达，是肉眼偶然的一瞥：
在极高的高空，几乎到大气层的边缘，有几个细微的光点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划过
它们不像是飞机，更像是流星，但轨迹笔直，方向可控
其中一个光点突然改变轨迹，从近乎垂直的下落转为水平，然后分裂了
不是爆炸，是像细胞分裂一样，一个光点变成三个，三个变成九个……
“上帝啊，那是什么……”
分裂出的子光点开始下降，速度极快
托马斯本能地意识到危险
“导弹！规避！”
太迟了
九个子光点中的三个突然转向，分别扑向三架F-15
托马斯看到其中一枚在距离僚机“铁砧03”约两百米处再次分裂
变成十几个更小的光点，像蜂群般包围了战机
没有爆炸
铁砧03的引擎尾焰突然熄灭，战机像断了线的风筝开始下坠
飞行员弹射了，降落伞在夜空中绽开
另外两架僚机也遭遇了同样命运：
引擎熄火，电力全失，变成滑翔的金属棺材
飞行员全部弹射
只有托马斯的F-15还完好
那枚瞄准他的子导弹在他前方一百米处悬停，然后转向，飞走了
放过了他
为什么？
无线电里充满混乱的呼叫：
“遭受攻击！”
“看不见敌人！”
“我的所有系统失灵了！”
托马斯猛推油门，F-15加速到1.6马赫，向西方逃离
他回头看了一眼，贝尔格莱德方向，夜空中不断绽开小小的光点
每一朵都意味着一架北约战机失去战斗力
不是击落，是精确的瘫痪
像外科医生切除肿瘤般精准，无情，高效
这场战争刚刚过去三分钟，就已经变得陌生
04:25，伽马小队
伽马小队长米格尔看着屏幕上那架KC-135加油机
它正试图撤离，但速度太慢，像个笨拙的鲸鱼
【伽马二号、三号，使用电磁压制弹】米格尔下令
两枚“鸦羽-1”发射
五十七秒后，加油机的所有系统瘫痪，开始缓慢下降
机组人员有时间跳伞
但就在这时，米格尔的系统警报响起
【警告：探测到反辐射导弹发射，方位278，距离180公里，目标：本机】
是北约的EA-6B“徘徊者”电子战飞机发射的AGM-88“哈姆”反辐射导弹
这种导弹会追踪雷达辐射源
而“风暴鸟”为了搜索目标，正在间歇性地发射低功率探测波
理论上，“风暴鸟”的雷达信号特征极小，且频率跳变极快，常规反辐射导弹很难锁定
但这枚“哈姆”显然捕捉到了某个瞬间的辐射
【规避方案？】米格尔问机载AI
【方案一：启动主动隐形，停止所有辐射，导弹将失去目标，成功率92%】
【方案二：加速脱离导弹有效射程，成功率99.7%】
米格尔选择了方案二
他推动意识中的“油门”
聚变引擎输出从87%瞬间提升至112%
战机从5.2马赫加速到8.7马赫，只用了4.3秒
身后，那枚“哈姆”导弹以4马赫的速度追赶
距离从180公里迅速缩短到120公里，80公里……
但导弹的燃料是有限的
在疯狂加速三十秒后，“哈姆”的速度开始下降，而“风暴鸟”还在加速
9.1马赫，9.5马赫
导弹最终在距离战机65公里处燃料耗尽，自毁装置启动，在夜空中炸成一团火球
米格尔减速，回归编队
整个过程像拍掉肩膀上的一粒灰尘般轻松
但这是第一次有北约武器真正威胁到他们
虽然威胁微不足道，但毕竟发生了
【全体注意】他在编队频道发送意识信息
【敌人开始尝试反击，保持机动，不要在同一位置停留超过三十秒】
04:30，贝尔格莱德市区，防空节点“教堂”
春田蹲在圣萨瓦教堂的钟楼顶端，狙击步枪架在栏杆上
她的光学传感器将夜空放大五十倍，清晰地看到二十公里外一架F-16C正在低空飞行，试图躲避“风暴鸟”的攻击
那架F-16显然吓坏了，在做不规则的规避机动，高度只有五百米
春田的弹道计算机已经完成计算：
目标速度620节，高度512米，风向西北7节，温度4摄氏度，湿度67%
射击窗口
1.2秒
她扣动扳机
步枪几乎没有声音
使用的是特殊的亚音速弹，但在出膛后弹头会启动微型助推器，加速到5马赫
弹道几乎是直线
0.6秒后，弹头击中F-16的右侧引擎
不是爆炸弹头，而是穿甲燃烧弹
在击穿引擎外壳后释放高温等离子流，瞬间熔毁了涡轮叶片
F-16的右侧引擎起火，飞行员弹射
春田面无表情地转移目标
下一个
在她下方街道上，G11和MP5正在协助塞尔维亚士兵操作一套受损的“萨姆-6”防空导弹系统
系统雷达被北约反辐射导弹损坏，但人形们用自带的传感器提供了目标数据
“方位045，高度2000，速度550，目标确认”G11用平静的声音说
“发射”
塞尔维亚士兵按下按钮，导弹升空
二十秒后，夜空中炸开一团火球
一架A-10“疣猪”攻击机被击落
“命中”G11说
“效率比预期高17%。”
士兵们看着这三个少女般的机械战士，眼神复杂
她们救了他们的阵地
刚才一架F-16试图用机炮扫射这里，是MP5用冲锋枪精准地打中了F-16的座舱盖
虽然没有击穿，但迫使飞行员放弃了攻击
但她们太冷静了，冷静得令人不安
当导弹击中目标时，她们不会欢呼，不会紧张，只是平静地报告结果，像在报告生产线产量
“你们……不害怕吗？”
一个年轻的塞尔维亚士兵忍不住问
春田从钟楼垂下目光看向他
“恐惧模块未激活，但根据数据库，当前战场风险等级为中等，为了您的安全考虑，建议您寻找更安全的掩体”
然后她转回头，继续搜索天空
04:45，北约联合空中作战中心（CAOC），意大利维琴察
少将罗伯特·海耶斯盯着大屏幕，脸色铁青
屏幕上原本显示着完整的战场态势图，现在却布满空白和乱码
代表北约战机的蓝色图标一个接一个变成红色或灰色，然后消失
损失报告以惊人的速度刷新：
E-3预警机“深蓝一号”，系统全面瘫痪，迫降在塞尔维亚境内，全员被俘
KC-135加油机“ Texaco 21”，同样瘫痪，机组跳伞
四架F-15C，三架失去动力迫降，一架逃脱但系统严重损坏
六架F-16C，四架被击落，两架受损撤离
两架B-1B轰炸机，在投弹后撤离途中遭遇攻击，一架右侧引擎失效，勉强飞回基地
三架“狂风”战斗轰炸机，全部失踪
两架A-10，确认击落
短短二十八分钟，损失了二十四架飞机，而敌人……敌人是什么？
“雷达什么都没有看到！”技术军官几乎在尖叫
“没有大型空中目标，没有导弹轨迹，什么都没有！就像……就像鬼魂在攻击我们！”
“电子干扰呢？”
“所有频段都干净！没有干扰信号！”
“那我们的飞机是怎么被击落的？！”
没有人能回答
海耶斯抓起红色保密电话，直接打给驻欧美军总司令
“将军，我们遇到了无法解释的情况，请求暂停所有空中行动，立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损失多大？”
“过去半小时，超过二十架，而且不是击落，是精确瘫痪，敌人有能力让我们的飞机失去动力却保持结构完整，让飞行员有时间跳伞”
“塞尔维亚人？”
“他们没有这种技术。俄罗斯人都没有”
“东方人？”
“可能性极低，但他们也没有已知技术能达到这种效果”
“那是什么？外星人？”
总司令的声音里有一丝荒谬的笑意，但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意识到这不是玩笑
海耶斯深吸一口气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我们继续按计划执行任务，到天亮时，我们在巴尔干的整个空中力量都会消失”
电话那头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批准暂停空中行动两小时，但地面部队已经进入科索沃，他们需要空中掩护”
“没有空中掩护比送死强”
“……同意，两小时，我要一份完整的分析报告”
“……不，一小时后”
“明白”
挂断电话后，海耶斯看向大屏幕
一个技术员正在调取唯一的有用数据：
那些被“放过”的飞行员逃生舱里的记录仪数据
其中一个记录仪拍到了一段模糊的画面：
夜空中，一个银色物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划过，然后分裂成多个子单位
“放大，增强。”
画面经过处理后，勉强能看到轮廓：
前掠翼
无尾焰
表面光滑如镜
“这是什么飞机？”
有人喃喃道
没有人认识
它不是F-22（还没服役），不是侧卫F，不是任何已知型号
它的气动布局违反常识，速度违反物理
“给我接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海耶斯说
“告诉他们，他们那些“黑项目”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跑出来了”
05:10，“风暴鸟”编队，高度40000米
安东尼奥看着损失评估报告
第一波交锋结果：北约24架飞机失去战斗力，其中18架飞行员幸存并被俘
己方零损失，零损伤
但电子压制弹已经用完三分之二
那些特殊的、能瘫痪而不摧毁的弹头数量有限
【阿尔法小队弹药状态：电磁压制弹0，常规动能弹12】系统报告
常规动能弹就是直接摧毁了
没有中间选项
【贝塔小队：电磁压制弹2，常规弹8】
【伽马小队：电磁压制弹1，常规弹10】
【德尔塔小队：全常规弹，15枚】
安东尼奥计算着
北约暂停了进攻，但不会太久
两小时后，他们会重新组织，可能采取不同战术
【伊莉雅，建议下一步行动】
伊莉雅-7的声音通过卫星链路接入：
【根据监测，北约已暂停所有飞行任务，预计暂停时间2-3小时，建议利用这段时间进行补给和休整】
【但注意，塞尔维亚报告，北约地面部队正在科索沃推进，需要空中支援】
【我们能攻击地面目标吗？】
【可以，但对地武器有限，建议战术人形地面介入】
安东尼奥犹豫了
让人形直接与北约地面部队交战，意味着真正的杀戮，而不是瘫痪
【有别的选择吗？】
【有，用常规导弹精确打击北约地面部队的指挥车，通讯节点，后勤枢纽，瘫痪其指挥体系，这样可以减缓推进，而不造成大规模人员伤亡】
【那就这么办】
【但要注意】伊莉雅-7警告
【一旦开始攻击地面目标，北约的反应会升级，他们可能动用战术核武器，虽然概率很低，但不能排除】
【我们有拦截系统】
【帷幕还没有完全部署，只有原型机，而且如果在塞尔维亚使用，就会暴露这项技术的存在】
安东尼奥思考着
这是一个抉择：
是保守秘密，还是保护塞尔维亚地面部队？
【建议折中方案】伊莉雅-7说
【使用有限的对地打击，同时让人形部队在关键通道设置障碍和伏击，拖延时间，让塞尔维亚部队有机会重组防线】
【可以】
命令下达
四架德尔塔小队的“风暴鸟”降低高度，开始扫描科索沃地区的地面目标
06:30，科索沃北部，北约第5军先头部队
英国陆军上尉詹姆斯·卡特坐在“挑战者2”主战坦克的指挥席里，通过潜望镜观察前方的道路
他的装甲连正在向普里什蒂纳推进，几乎没有遇到抵抗
“太安静了”他对车长说
“塞尔维亚人撤退了，长官，他们知道打不过。”
“但连骚扰攻击都没有？这不正常”
就在这时，通讯频道里传来急促的声音：
“所有单位注意，空中威胁！不明飞行物接近！”
詹姆斯抬头看向天空
黎明前的天空是深蓝色，几颗星星还在闪烁
他什么都没看到
然后他看到了
不是飞机，是光
十几道细长的蓝色光束从天而降，精准地击中连队后方的几辆车辆：
指挥车，通讯车，雷达车
没有爆炸，只有金属熔化的嘶嘶声和电火花
那些车辆像是被巨大的激光切割了一样，关键部位被熔穿，但整体结构完整
人员有时间逃生
“什么武器？！”詹姆斯惊呼
没等人回答，第二波攻击来了，这次是连队前方：
桥梁的支撑结构被精确切断，桥梁缓缓坍塌，阻断了前进道路
詹姆斯终于看到了攻击者
在极高的空中，有几个银色的小点，速度快得只能看到残影
它们不像在飞行，更像在空间中瞬移，前一秒在这里，下一秒已经在几公里外
“防空系统！启动！”
连队的三辆“长剑”防空车升起发射架，雷达开始搜索
但屏幕上什么都没有
“雷达无目标！”
“红外也无信号！”
“它们隐形！”
詹姆斯感到一阵寒意
这不是他们训练中面对过的任何敌人
突然，他坦克的车长惊呼
“长官，看那边！”
詹姆斯转头看向右侧的山坡。黎明前的微光中，他看到了几个身影
是少女
三个穿着黑色战术服的少女，站在山坡的岩石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装甲连
其中一个背着巨大的狙击步枪，另一个端着造型奇特的突击步枪，第三个手持冲锋枪
她们太年轻，太……完美，完美得不真实
“平民？”炮手疑惑
“这个时间在这里？不可能是平民”
詹姆斯抓起车外通讯喇叭
“你们！举起手来！表明身份！”
中间的银发少女歪了歪头
一个极其人性化的动作，但在这种情境下诡异无比
然后她举起了枪
不是对着坦克，而是对着天空
她开火了，枪口没有火焰，只有轻微的“噗”声
下一秒，连队最后一辆通讯车的天线被精准打碎
“她们是敌人！开火！”
坦克的主炮转动，机枪手瞄准山坡
但还没等他们射击，三个少女同时动了
不是奔跑，是某种流畅的，超越人类极限的移动
她们以之字形路线下山，速度达到每小时六十公里以上
动作协调得像群猎的狼
机枪开火，子弹扫过她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但她们早已不在那里
“太快了！”机枪手惊呼
詹姆斯看到银发少女在移动中举枪，瞄准，射击
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停顿
一辆装甲运兵车的轮胎被击中，车辆失控撞向路边
另一个黑发少女用冲锋枪点射，子弹精准地打在几辆车的观瞄设备上，破坏了它们的视野
背着狙击枪的少女则爬到更高处，一枪打穿了“长剑”防空车的雷达面板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三个少女造成了混乱，然后消失在树林中，像从未出现
连队损失不大，但士气崩溃了
士兵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敌人”
像人类但不是人类，速度快得离谱，射击精准得可怕
“她们……是什么东西？”一个年轻士兵颤抖着问
詹姆斯没有答案
他只知道，这场战争刚刚变得陌生而恐怖
他拿起无线电，声音干涩
“指挥部，这里是B连，我们遭遇……无法形容的敌人，请求指示”
无线电那头是漫长的沉默，然后说：
“坚守位置，等待进一步命令，空中支援暂时无法提供”
詹姆斯关掉无线电，看向天空
东方开始泛白，黎明将至
但光明没有带来安全感，只让未知的恐惧更加清晰
08:00，“风暴鸟”编队，返回“鹰巢”基地途中
安东尼奥的战机缓缓降落在伪装跑道
燃料只剩下17%，弹药基本用完
十二架战机全部安全返回，无一损失
地勤人员立刻开始补给和维护
安东尼奥爬出驾驶舱时，腿有些软
不是体力消耗，生命支持系统维持着他的生理状态
而是精神压力，连续四小时的高度专注，与战机神经连接，感知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这是对心智的折磨
德拉甘上校跑过来，紧紧握住他的手
“你们创造了奇迹！北约暂停了所有空中行动，我们的地面部队得到了喘息！”
“损失呢？”安东尼奥问
“我们损失了三个防空阵地，但人员伤亡比预期少得多，而且……”德拉甘压低声音
“我们俘虏了二十一名北约飞行员，这是巨大的筹码”
“但他们会报复，下一波攻击会更猛烈”
“我们知道，但至少现在，贝尔格莱德还活着”
安东尼奥点点头，走向临时指挥所
在那里，他通过卫星链路与路易斯和伊莉雅-7通话
“你们做到了”路易斯的影像说，他看起来疲惫但兴奋
“北约完全混乱了，全世界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
“猜测到什么程度？”
“主流理论是塞尔维亚从俄罗斯获得了秘密武器，也有边缘理论说是不明飞行物，没有人怀疑古巴，我们太远了，太穷了，不可能有这种技术”
“好”安东尼奥揉着太阳穴
“但我们暴露了一些能力，他们看到了我们的战机，虽然只是轮廓，他们遇到了人形”
“这是不可避免的”伊莉雅-7的影像说
“但他们看见的，是闪电的轨迹，安东尼奥少校，却不知雷霆源自何处，恐惧源于未知，而我们将永远是他们的未知，这就够了”
“接下来怎么做？”
“建议休整六小时，北约需要时间重新评估，制定新战术，在此期间，补充燃料弹药，分析战斗数据，调整战术”
“人形部队呢？”
“她们表现超出预期，战损：零，效能评估：单个战术人形的战斗力相当于一个排的精英步兵，且无疲劳，无恐惧，绝对服从”
安东尼奥想起科索沃那些坦克兵看到人形时的反应
那不仅是军事上的打击，更是心理上的震撼
“但她们太像人了。士兵们会做噩梦的”
“这是设计的一部分”伊莉雅-7平静地说
“铁血”人形被设计成怪物般的形象，是为了激发恐惧，而“莺”系列被设计成人类形象，是为了激发……认知失调”
“当你的敌人看起来像你的姐妹 女儿时，扣动扳机会变得困难”
心理战
安东尼奥理解了
这不只是技术碾压，是多维度的战争
“我们还能维持多久？”他问出关键问题
“如果维持当前强度，燃料足够三天，弹药两天，但如果北约大规模升级，例如动用隐形战机群或远程巡航导弹饱和攻击，我们的压力会剧增”
“他们会吗？”
“概率78%，北约不会接受失败，下一阶段，他们会使用所有可用的常规手段，包括B-2隐形轰炸机，F-117，战斧巡航导弹，甚至可能动用战术无人机群试探”
“我们能应对吗？”
“能，但代价可能是暴露更多能力”伊莉雅-7停顿
“或者，我们可以选择在现在退出，你们已经证明了能力，挽救了贝尔格莱德，俘虏了飞行员。现在撤离，留下一个永恒的谜”
安东尼奥思考着
伊莉雅-7说得对，见好就收是明智的
但塞尔维亚还需要时间——
谈判需要筹码，平民需要撤离，防线需要巩固
“我们再坚持二十四小时”他决定
“然后无论结果如何，撤离”
“明智的选择，那么，请抓紧时间休息，六小时后，下一轮战斗将开始，而这一次，敌人会有所准备”
通话结束
安东尼奥走出指挥所，看到晨曦洒在伪装网上
远处，贝尔格莱德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城市还活着，还在呼吸
他想起了路易斯最初的话：
“我们不是来送死的，我们是来改变战争的”
他们确实改变了
但改变的不仅是这场战争，也许是所有战争的未来
当弱者突然获得压倒强者的力量时，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他不知道答案
只知道，他们打开了某个盒子
而盒子里飞出的东西，可能再也收不回去了
他看向停机坪，地勤人形玛尔塔正在为一架战机补充燃料
她动作精准高效，没有一丝多余
当她完成工作，转头看向安东尼奥时
她的脸上
程序设定的
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微笑完美，标准，毫无瑕疵
却让安东尼奥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那微笑是程序设定的“友好表示”
精准计算到每一条面部肌肉的弧度，每一道线条
但它背后没有情感，只有空洞的，绝对的执行
此刻他清晰地意识到
也许他们驾驭的并非温顺的战马
而是沉睡的古神
但当他们苏醒，并对你露出“完美”的微笑时
你无法判断那是善意，还是餐前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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