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林晚感觉自己像是在玩一场沉浸式角色扮演游戏
只不过剧本糟糕，对手戏演员难以捉摸，而舞台是一座华丽却冰冷的豪宅
她与孙恩盛形成了一种诡异而脆弱的平衡
白天，他要么补觉或者出去拍摄，要么在书房处理事务，偶尔和团队开会
林晚则大多缩在客房，用笔记本处理一些能远程完成的工作
或者看书、刷剧，努力忽略自己身处的环境
两人交集不多，除了吃饭时间
吃饭成了最尴尬的环节
孙恩盛似乎没有请住家保姆的习惯，三餐要么外卖，要么他自己简单做点
他做饭手艺居然不错，但林晚吃得战战兢兢，总觉得他那双含笑的眼睛时刻在评估她，琢磨着下一步怎么“利用”她
他们很少交谈
孙恩盛在她面前，大多维持着那种淡淡的、礼貌的疏离，与直播间的活泼热情判若两人
只有一次，林晚不小心把番茄酱打翻在桌上，手忙脚乱擦拭时，他瞥了一眼，语气平淡地说了句
孙恩盛你紧张什么？我又不吃人
林晚动作一僵，没吭声
他是不吃人，但他能把人架在火上烤，还让你自己觉得理亏
她也试图观察他
这个被千万人追捧的男人，私底下似乎……很安静？甚至有点过分整洁
他的东西总是放在固定位置，用完即刻归位
客厅的直播设备区一尘不染，连数据线都缠绕得一丝不苟
他身上总是带着那股清爽的柑橘木质香，仿佛从未被凡尘沾染
但林晚也捕捉到了一些微妙的瞬间
比如，深夜她起来喝水，曾看见书房门缝下还透着光，隐约传来压抑的咳嗽声，还有手指快速敲击键盘的声响，持续到很晚
比如，有天早上她路过客厅，看见他背对着她站在窗前，手里拿着手机，肩膀的线条显得异常紧绷，虽然只有一瞬，很快就恢复了松弛
还有他偶尔接工作电话时，语气里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不耐烦，与面对镜头时的元气满满截然不同
这些碎片化的印象，与她心中那个“只会卖脸媚粉”的标签产生了冲突
但她很快又说服自己：人设而已，娱乐圈谁没几张面具？
真正的摩擦，源于一件小事
第三天下午，林晚实在闷得慌，又不想总待在客房，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想找本书看
孙恩盛的书房她不敢进，但客厅有个不小的书架
摆着一些设计类书籍、摄影集，还有几本……看起来很深奥的计算机算法和心理学专著
她正抽出一本摄影集翻看，孙恩盛不知何时从书房出来了，手里拿着个空水杯，看到她时脚步顿了一下
孙恩盛找书看？
他问，走到开放式厨房的饮水机旁接水
林晚嗯，有点无聊
林晚点头，目光被摄影集里一幅壮丽的星空图吸引
孙恩盛那本不错
孙恩盛喝了口水，随口道
孙恩盛作者是我一个朋友，为了拍那张银河，在高原上蹲了半个月
林晚有些意外他会搭话，抬起头
林晚你也对摄影感兴趣？
孙恩盛以前玩过一点
他放下水杯，走到书架前，修长的手指划过书脊
最终停在一本厚厚的《深度学习原理与应用》上，指尖无意识地点了点
孙恩盛后来忙，就荒废了
他的语气里有一丝几不可察的遗憾
林晚顺着他的动作看去，那本书显然被翻阅过很多次，书脊有些微磨损
林晚你看这个？
她脱口而出，语气里的惊讶没掩饰住
孙恩盛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没什么情绪
孙恩盛怎么，觉得我应该只看《如何成为顶流主播速成指南》或者《撩粉一百招》？
林晚被噎住，脸上有点发热
她之前在网上，好像确实这么讽刺过
林晚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干巴巴地解释
孙恩盛没再说什么，只是抽出了那本算法书，随手翻了两页，又放了回去
孙恩盛随便看看，这行更新快，不多学点，容易被淘汰
他说得轻描淡写，然后转身
孙恩盛对了，晚上团队过来，商量一下明天的事
林晚明天什么事？
林晚心头一紧
孙恩盛第一次“正式澄清”
孙恩盛回头，嘴角勾起她熟悉的、那种带着点玩味的弧度
孙恩盛总不能一直让你“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孙恩盛明天下午，有个事先安排好的品牌直播活动，你跟我一起去
林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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