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二）

秦子渊的目光紧紧锁住林奕辰的背影，手中的圆珠笔在指尖飞快转动，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忽然，他捕捉到了一丝有趣的细节——林奕辰的耳垂悄然泛起了红晕。尽管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林奕辰并非毫无反应，只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这一发现让秦子渊的嘴角微微上扬，“有意思，这家伙倒是有点意思。”他自言自语着，手已经不自觉地伸向前方，捏住了那对已经发烫的耳垂。“让我看看，你会怎么应对呢？”他的手指轻轻揉捏，眼中闪过一抹玩味。

林奕辰的身体微微一颤，随即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而，这份镇定却让秦子渊的兴趣瞬间消退。“真是个难缠的家伙啊……”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却并未收回手，而是用更轻的力道捏了一下耳垂，像是在确认自己的判断，“不过，正因为如此才值得我多花点心思吧。”

清脆的下课铃声打破了教室里的沉寂，老师刚离开，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便迅速填满了整个空间。话题的中心自然是新来的转校生林奕辰。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小个子男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你们有没有发现？他肯定已经被秦哥盯上了！我敢打赌！”旁边的女生拨弄着齐刘海，略带疑惑地回道：“可我觉得秦哥今天好像没那么凶啊？也没见他干什么特别的事。”圆框眼镜男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露出一副“你太天真”的表情，“嘿嘿，秦哥就是个笑面虎。表面上笑嘻嘻的，其实心里早盘算好了怎么整人。你以为他放过你了？实际上你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扎双马尾的女生抿嘴偷笑，“这么可怕啊……不过秦哥笑起来还挺帅的，虽然有种危险的气息。”圆框眼镜男点点头，语调里带着一股八卦的兴奋劲儿，“没错吧？他可是咱们学校最传奇的人物。别看他是帅哥，但敢向他表白的女生十个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然而，他们的话音刚落，原本热闹的教室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圆框眼镜男愣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感觉后背泛起阵阵寒意。一道熟悉又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正听到兴头上呢。”他猛地回头，只见秦子渊正站得离自己不到半步远，脸上挂着惯常的微笑，目光却像刀锋刺进他的皮肤。

“啊——！”一声惊叫划破空气，圆框眼镜男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抖得像筛糠，“我、我……对不起，我不该乱讲话……”秦子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听起来温和，却让人毛骨悚然，“没事，你继续说，我还想听听你还有什么高见。”

圆框眼镜男僵硬地低下头，嘴唇紧闭，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秦子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搭在对方肩膀上的手指逐渐收紧。伴随着“哎呦！哎呦！”的哀嚎声，那张平日里油腔滑调的脸扭曲成一团。“谁教过你，不该说的话就不要乱讲？”秦子渊的声音依旧慢条斯理，手指却毫不留情地施加压力。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不要这样做了。”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声音的来源——林奕辰。他站在那里，目光平静而坚定，伸出的手牢牢抓住了秦子渊的衣角。

“你算什么东西？”秦子渊眯起眼睛，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语气却依然透着戏谑。林奕辰直视着他，毫不犹豫地回道：“我们不是朋友吗？”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直接将气氛推向冰点。

短暂的静默之后，秦子渊爆发出一阵狂妄的大笑，“哈哈哈……！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我们是朋友？这是我最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笑声戛然而止，他伸手一把扯住林奕辰的衣领，把人拉近到几乎鼻尖相碰的距离，冷声道：“既然你这么喜欢交朋友，那替他回答一个问题：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奕辰身上。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眼神认真且笃定，答道：“我觉得……你的记性很差。”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连秦子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记性差？有趣。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我。”他眯起眼，语气危险，“不过，我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那你告诉我，我的记性怎么差了？”

林奕辰没有丝毫退缩，迎着秦子渊的目光，缓缓说道：“难道你忘了？你刚才还跟我说，我们是朋友。”秦子渊挑眉，故意贴近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我说了你就信？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那朋友被议论时，你会怎么做？”

“我会站在朋友这边。”林奕辰的回答干脆利落。秦子渊挑了挑眉，“哦？那你打算站在我这边？”林奕辰果断将秦子渊抓着他衣领的手拨开，转身走向圆框眼镜男，目光直视对方，语气淡淡却充满震慑力：“你觉得你看到的秦子渊，真的是你所说的那个样子吗？”

圆框眼镜男怔住了，完全没想到林奕辰会突然把问题抛回给他。面对众人的注视，他下意识摇了摇头。林奕辰点了点头，丢下一句话：“他说得对，你不了解真正的他。”说完，他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留下满室错愕的人。

秦子渊站在原地，盯着林奕辰的背影，心中的某个角落悄悄被触动。这种感觉陌生又刺激，让他忍不住弯起嘴角。“这个家伙，还真是与众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