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经理

看到招聘上写着三千块，还包吃住。孟祥辉的心猛地一跳。德云社的试用期工资勉强够糊口，要是能兼这份工，不仅能改善生活，还能攒下钱买些专业书籍，更重要的是，“能说会道”正是相声演员的必修课。他没多想，扯下招聘启事就进了茶馆。

茶馆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虽然穿着旧衣裳，但眉眼周正、说话利落，又听说他在德云社学相声，当即拍板：“就你了！今天就能上岗，先跟着老员工熟悉业务。”

这家名叫“茗香居”的茶馆，说是茶馆，实则更像个小型曲艺场子，晚上会有评书、大鼓表演，偶尔还会请小剧团来唱戏。孟祥辉的工作不算复杂，白天负责接待客人、安排座位、打理杂务，晚上演出时维持秩序、配合后台协调。

上班第一天，老员工就嘱咐他：“咱们这儿常来些曲艺界的前辈，说话办事都得有分寸，尤其是那位于老师，可是常客，待人大方，你可得好好招呼。”

孟祥辉问：“哪个于老师？”

“还能有哪个？于谦于老师啊！”老员工一脸崇拜，“跟郭老师搭档的那位，相声说得好，人也随和。”

孟祥辉心里咯噔一下，于谦他见过，在德云社的后台

孟祥辉在茗香居的日子过得愈发踏实。他摸清了每位熟客的喜好，谁爱喝茉莉花茶，谁偏爱碧螺春，谁听评书时要配一碟瓜子，谁看大鼓时得备着热茶，他都记得一清二楚。茶馆老板常跟人夸：“这孩子眼里有活，嘴还甜，比我雇的老员工都省心。”

这天傍晚，茶馆刚上客，门口就传来一阵熟悉的爽朗笑声。孟祥辉抬头一看，正是于谦，身边还跟着几位朋友，都是常来听曲艺的前辈。他连忙迎上去，脸上堆着真诚的笑：“于老师，您来了！还是老位置？”

“哎，祥辉啊。”于谦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他手上已经愈合大半的冻疮，“手好利索了？”

“好多了，谢谢您惦记。”孟祥辉心里一暖，引着他们往靠窗的雅座走，“我给您泡您爱喝的龙井，刚到的新茶。”

于谦点点头，坐下后跟朋友闲聊，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孟祥辉身上。这孩子做事麻利，待人接物透着股实在劲儿，不像有些年轻人那般浮躁。

晚上演出开始后，孟祥辉在台下维持秩序，遇到观众提问，他总能得体回应，偶尔还能接几句俏皮话，引得周围人发笑，那份机灵劲儿，倒真有几分相声演员的潜质。

演出结束时已近午夜，孟祥辉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正收拾桌椅，于谦走了过来：“祥辉，忙完了？”

“于老师，您还没走？”孟祥辉有些意外。

“等你呢。”于谦递给他一瓶热牛奶，“这几天看你总吃馒头咸菜，身体哪扛得住？拿着，垫垫肚子。”

孟祥辉推辞不过，接过牛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暖到了心里。他知道于谦是真心疼他，这份关怀，让他在偌大的北京城里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