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陆执渊。
认识苏晚的第十年,我终于把她娶回了家。
没人知道,那场轰动全城的商业联姻,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一场蓄谋已久的骗局。苏家需要陆家的资源稳住岌岌可危的股价,我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把我的小姑娘锁在身边,锁一辈子。
第一次见她是在一场画展上。十七岁的苏晚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蹲在一幅向日葵油画前,指尖轻轻点着画布边缘,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边。她的睫毛很长,微微垂着,像振翅欲飞的蝶。
那一刻,我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沉闷又滚烫,撞得我肋骨生疼。
我派人去查她的资料。苏晚,苏家不受宠的二小姐,喜欢画画,胃不好,怕黑,还有点小倔强。我把这些信息记在心里,像收集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存了三年。
我看着她考上心仪的设计学院,看着她和朋友在街边吃冰淇淋笑得眉眼弯弯,看着她因为设计稿被否定而红了眼眶,却依旧咬着牙修改到凌晨。
我不能靠近她。那时候的陆执渊,是商场上人人避之不及的疯狼,手上沾着太多血腥。我怕自己身上的戾气吓到她,更怕她知道我的心思后,会像躲避瘟疫一样躲开我。
所以我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一个能让她名正言顺留在我身边的身份。
苏家找上门的时候,我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联姻。助理看着我签下协议的笔速,愣了半天,问我是不是疯了。
疯了吗?
或许吧。
从签下名字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订婚宴上,我看着她穿着礼服朝我走来,紧张得指尖都在发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有人给她递烈酒,我几乎是本能地挡了回去。我说“女孩子少喝这个,伤胃”,语气刻意放得温和。
我看见她眼里的惊讶,看见她偷偷打量我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真好。
她终于在我身边了。
结婚后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满足的时光。我摸清她通勤的路线,让司机避开所有拥堵的路段;我嘱咐厨师每天变着花样做清淡的饭菜,因为她胃不好;我记得她提过的每一个画家,把绝版的画册送到她手上。
我喜欢看她收到礼物时眼睛发亮的样子,喜欢看她加班到深夜,靠在我车里喝温热牛奶的模样,喜欢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萦绕在我鼻尖,让我觉得安稳。
可我也越来越害怕。
我怕她知道这场婚姻的真相,怕她发现我的偏执和疯狂,怕她会离开我。
我开始忍不住查她的行程,忍不住问她和谁一起吃饭,忍不住让她每隔一小时发一次定位。我知道这样不对,知道这会让她窒息,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像一个溺水的人,死死抓着她这根救命稻草,生怕一松手,就会沉入无底的深渊。
她和林薇薇去看画展,晚了半小时没回消息。那半小时,我像坐在滚烫的烙铁上,心脏缩成一团,疼得几乎窒息。我打了二十多个电话,每一次忙音都像一把刀,割在我心上。
看到司机发来的照片,看到她站在画展中心门口,安然无恙的样子,我悬着的心才落了地,却又忍不住升起一股怒火。
她怎么敢让我担心?
她怎么敢?
我知道她开始不舒服了。我看见她和我说话时眼里的闪躲,看见她对着离婚协议书发呆的样子。我的小姑娘,想逃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桌子她爱吃的菜,看着她坐在餐桌前,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的恐慌几乎要溢出来。她提起婚前协议,提起离婚,那两个字像针一样,狠狠扎进我心里。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还要装作温和的样子。我抱住她,闻着她身上的味道,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
她推开我,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轰然倒塌。
疯癫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将我淹没。我死死盯着她,盯着我放在心尖上疼了十年的小姑娘,喉咙里涌上血腥味。
是谁?
是谁敢肖想我的人?
我想把那个男人找出来,想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我看着她眼里的慌乱,看着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接起电话,说要出去的时候,所有的戾气都被强行压了回去。
我放她走了。
我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等了她一整夜。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我身上,冰凉刺骨。我看着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地走着,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知道她去了哪里。“上云间”会所,林薇薇在那里。我甚至知道,有一群年轻的男生围着她。
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心脏,疼得我几乎蜷缩起来。
凌晨两点,她回来了。
我闻到她身上陌生的香水味,不是她常用的栀子花香,是别的男人的味道。
那一刻,我所有的理智都崩塌了。
我抱住她,像巡视领地的狼,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心里的疯狂叫嚣着,想要把她拆骨入腹,融进我的骨血里,让她再也无法离开。
我吻她,带着惩罚的意味,带着掠夺的欲望。她挣扎,她哭,她的眼泪落在我脸上,烫得我心口发麻。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地响着,我说“不要离婚”,我说“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知道自己很可怕,知道自己像个疯子。
可我不能失去她。
绝对不能。
她点了头,在我诱哄下点了头。我抱着她走进卧室,感受着她的温度,感受着她在我怀里的样子,心里的空洞终于被填满。
第二天她醒来,避开我的手,说她还是想离婚。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她眼里的恐惧,心里疼得厉害,却还是忍不住威胁她。我说“那我们再来一次吧,直到你不想离婚为止”。
我看见她吓得脸色发白,看见她哭着说“不离了”。
真好。
她不走了。
我喂她喝粥,看着她乖乖张嘴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阳光落在她脸上,温柔得不像话。
我知道,她现在或许还不爱我。
没关系。
我可以等。
等她习惯我的存在,等她离不开我的照顾,等她像我爱着她一样,爱上我。
一辈子那么长,我有的是时间。
我的小姑娘,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这是我早就刻在骨血里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