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东方月压低声音，用眼神示意巷子口，“目标出现，一个，在路灯下。”
雷蒙德立刻警惕起来，他没有直接探头，而是利用墙角的阴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很好，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他低声道，“对方只有一个人，可能是放哨的。我们先解决他，拷问出噬菌体的源头位置。”
他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刃，这种冷兵器在这种时代背景下使用，不容易引起太大的时空波动。“我从左边迂回，你从右边吸引他的注意力，注意不要使用能量武器，除非万不得已。”
“明白。”东方月应道，握紧了能量枪，但没有打开保险。他悄悄移动到巷子右侧的阴影里，慢慢向巷口靠近。
巷子口的男人似乎还在专注地看着报纸，但东方月通过那种新获得的“感知”，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精神高度集中，警惕性很高。看来“伟大理想”的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东方月深吸一口气，故意脚下一滑，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同时压低声音“哎哟”了一声。
果然，那个男人立刻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向巷子口。他的脸隐藏在礼帽的阴影下，只能看到一个紧绷的下颌线条和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
就在他注意力被东方月吸引的瞬间，雷蒙德如同猎豹般从左侧的阴影中扑出，手中的短刃带着风声刺向男人的后心！
动作快、准、狠，显然是无数次实战磨练出来的杀招。
然而，就在短刃即将刺中的前一刻，那个男人的身体突然以一个违反物理定律的角度扭曲了一下，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同时，他右手一扬，一道暗红色的能量束如同毒蛇般射向雷蒙德！
雷蒙德反应极快，立刻矮身翻滚，能量束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击中了身后的墙壁。“嗤”的一声，坚固的石墙瞬间被腐蚀出一个篮球大小的窟窿，边缘还在冒着黑色的烟雾。
“是‘蚀能’！”雷蒙德低喝一声，脸上露出凝重之色，“这家伙是‘伟大理想’的核心成员！”
“蚀能”是“伟大理想”组织中一些精英成员掌握的特殊能力，能够腐蚀和瓦解一切能量和物质，极其难缠。
男人转过身，缓缓抬起头，露出了一张苍白而英俊的脸。他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没有丝毫神采，仿佛两颗黑曜石。“时管局的小老鼠，嗅觉倒是挺灵敏。”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傲慢，“可惜，你们注定要成为‘伟大理想’实现宏图的垫脚石。”
“少废话，”雷蒙德站起身，虽然左臂受伤影响了动作，但气势丝毫不弱，“把噬菌体的源头交出来，或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男人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噬菌体？那只是我们计划的第一步。这个腐朽、落后的时空，早就该被清洗，然后按照‘伟大理想’的蓝图，重塑成一个更‘完美’的世界。”
“完美？用你们那套扭曲的理念去篡改别人的历史？那叫犯罪！”东方月忍不住怒斥道。
男人将目光转向东方月，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新人？真是难得。看你的样子，似乎刚觉醒了某种能力？在穿越时空流时被噬菌体刺激到了吗？有意思……或许，把你改造成我们的一员，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话音未落，他突然动了。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东方月面前，右手带着暗红色的能量抓向他的头颅！
速度太快了！东方月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去挡。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腐蚀性的能量已经灼烧到了皮肤。
“小心！”雷蒙德怒吼一声，不顾伤势，猛地扑了过来，用身体撞向男人。
男人被迫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雷蒙德的冲撞，但也失去了攻击东方月的最佳时机。他有些恼怒地看了雷蒙德一眼，左手一挥，又是一道蚀能束射出。
这一次，雷蒙德没能完全避开，蚀能束擦过他的右臂，立刻传来一阵皮肉烧焦的臭味。雷蒙德闷哼一声，脸色更加苍白，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后退。
“队长！”东方月又惊又怒，他看着雷蒙德手臂上不断扩大的腐蚀伤口，一股莫名的怒火从心底涌起。同时，他感觉到眉心再次发热，那种“定位”的感知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他不仅能“看”到男人的位置，甚至能隐约“看到”他体内能量流动的轨迹，以及……一个相对薄弱的节点，就在他的左肩！
这个发现让东方月自己都吃了一惊，但他没有犹豫。他迅速打开能量枪的保险，将枪口对准男人的左肩，同时调动起体内那股刚刚觉醒的力量，试图锁定那个薄弱点。
“就是现在！”他低喝一声，扣动了扳机。
一道纯净的蓝色能量束呼啸而出，精准地命中了男人的左肩！
“呃！”男人发出一声闷哼，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左肩的衣服瞬间被能量束烧毁，露出了焦黑的皮肤。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东方月，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愤怒：“你……你怎么可能锁定我的能量节点？这不可能！”
他的蚀能虽然霸道，但能量流动并不稳定，左肩确实是他的一个弱点。这个弱点极其隐蔽，就算是时管局经验丰富的老兵也未必能发现，一个刚觉醒能力的新人怎么可能……
东方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他只知道刚才那一刻，那个弱点就像黑夜里的明灯一样在他“眼前”闪烁。他没有给男人反应的机会，再次扣动扳机。
这一次，男人学乖了，他迅速侧身躲避，但蓝色能量束还是擦过了他的右臂，让他原本就不算稳定的能量波动更加紊乱。
雷蒙德抓住这个机会，忍着剧痛冲了上去，短刃再次刺出，目标正是男人因为能量紊乱而露出的破绽！
这一次，男人没能避开。短刃深深刺入了他的腹部，暗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不……不可能……”男人低头看着自己腹部的伤口，眼神中的傲慢和自信迅速被难以置信和恐惧取代，“‘伟大理想’是不会失败的……历史的洪流……终将被我们引导……”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伤口处流出的血液也在不断蒸发，这是体内能量彻底崩溃、即将被时空流吞噬的征兆。“你们……阻止不了的……更多的同伴……会来的……”
最后一个字说完，男人的身体彻底化作了点点光屑，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地上那一小滩还未完全蒸发的暗红色血迹，证明着刚才的战斗并非幻觉。
巷子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雷蒙德粗重的喘息声和东方月有些急促的心跳声。
“队长，你怎么样？”东方月连忙跑到雷蒙德身边，看着他手臂上那片狰狞的腐蚀伤口，心中充满了担忧。那伤口还在不断扩大，边缘的皮肉像融化的蜡一样向下滴落。
雷蒙德摆了摆手，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没事……老伤了……先处理噬菌体的事……”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枚闪烁着柔和绿光的胶囊，“这是‘时空净化剂’，能中和噬菌体……但需要找到它们的聚合点……”
东方月立刻集中精神，再次动用那种新获得的感知。这一次，他能清晰地“看到”周围的时空结构中，弥漫着无数细微的、如同黑色丝线般的东西，那就是“时空噬菌体”。而这些“丝线”，都在隐隐朝着一个方向汇聚——巷子尽头，一家看起来破败不堪的皮革工厂。
“在那边，”东方月指向工厂的方向，“它们都在往那家工厂聚集。”
雷蒙德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干得好，东方月。看来你的新能力很有用。走，我们去解决它。”
他挣扎着站起身，将那枚绿色胶囊递给东方月：“净化剂需要直接投放到聚合核心，你身手比我灵活，进去后小心点。我在外面掩护。”
“可是你的伤……”
“别废话！”雷蒙德打断他，语气虽然严厉，但眼神中却带着信任，“这是命令。记住，清除噬菌体后立刻撤退，不要恋战。我们的任务是稳定时空，不是逞英雄。”
东方月握紧了手中的净化剂，郑重地点了点头：“是，队长！”
他深吸一口气，检查了一下能量枪，然后利用阴影的掩护，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家皮革工厂摸去。
工厂的大门虚掩着，里面散发着一股比外面更加浓烈的恶臭，混杂着皮革的膻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腐烂的气息。东方月放轻脚步，推门走了进去。
厂房很大，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损的屋顶缝隙中射进来，照亮了空中飞舞的无数尘埃。地上堆放着各种废弃的皮革和工具，角落里结满了蛛网。
东方月屏住呼吸，调动感知。他能“看”到，那些黑色的“丝线”在这里变得异常密集，它们缠绕、交织，最终汇聚在厂房最深处的一个巨大的铁桶里。铁桶周围的时空结构已经变得极其脆弱，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就是那里！
东方月握紧净化剂，刚想冲过去，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猛地侧身翻滚，躲开了从横梁上劈下来的一根生锈的铁管！
“哐当”一声，铁管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一个穿着破旧工装、脸上满是油污的男人从横梁上跳了下来，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与刚才那个“伟大理想”成员相似的狂热光芒。
“又一个时管局的走狗！”男人嘶吼着，挥舞着铁管再次冲了上来，“你们休想破坏‘伟大理想’的计划！”
看来这是被噬菌体感染或者被“伟大理想”洗脑的本地人。东方月不想伤害他，只能不断闪避。但男人的攻击异常疯狂，完全不顾自身安危，逼得他有些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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