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家族内乱之后，解雨臣变了。
以前的他，即便手段狠辣，面上总还挂着三分漫不经心的笑意，像只优雅的猫，即便亮出利爪，也带着一种赏玩的姿态。可现在，那层温润的假面彻底碎了。
那天，我因为害怕，不小心打碎了他最心爱的一个青花瓷瓶。
碎片溅了一地，我也吓得跪坐在地上，浑身发抖，等着他的怒火。
他闻声从书房走出来，看到满地的狼藉，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他慢慢地走过来，蹲下身，无视那些锋利的碎片，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
“怕成这样？”他的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
我吓得连连后退，眼泪止不住地掉。
他忽然笑了。那笑声低沉而压抑，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哭什么？”他抬起头看我，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曾经的温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近乎疯狂的暴戾，“你不是恨我吗？不是想我死吗？”
他站起身，一步步向我逼近，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张家小姐？”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你早就一无所有了。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命，都是我的。”
他弯下腰，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看他。
“我把你从地狱里捡回来，不是让你来给我摆脸色的。”他的指尖用力，捏得我下颌生疼，眼神阴鸷得可怕，“你要记住，能给你这一切的，是我。能毁了这一切的，也是我。”
“如果你再让我看到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凑近我的耳边，声音冷得像冰，“我不介意，把你送回到你那些族人身边去。让你在下面，继续当你的大小姐。”
我浑身冰冷，连呼吸都停滞了。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以前那个还会顾及我感受、还会对我伪装温柔的解雨臣，彻底死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被仇恨和欲望吞噬了的、真正的恶魔。
他松开手，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把这里收拾干净。”他丢下一句冰冷的命令，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我瘫软在地上，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眼泪流干了，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我知道，我这辈子，都别想从这个男人手里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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