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怜做梦穿回无名时期啦!(2800➕,ooc预警!)
醒来的时候,天很阴沉。
谢怜发丝还凌乱着,眼神带着些茫然,看着陌生的景色——他醒在一张简陋的小床上,周围是陌生的木屋。
记得昨晚和花城闹了一会,他缠着自己讲了几个好笑的《红衣鬼王和破烂仙人》的故事后就同自己在千灯观睡下了,怎么一觉醒来,是在这样一个破旧而陌生的屋子。
关键是,三郎不见了!
谢怜冷静了一下,红着耳朵念了三遍花城的通灵口令,可完全联系不上。
他皱了皱眉,摸到了手腕上缠着的若邪。
稍稍松了口气,他开始自己打量屋子里的陈设。很普通的陈旧,积灰的木桌,漏风的窗户,已经烧黑了的灶台。
他看着那灶台,本来想着今天给花城好好做一锅‘沉鱼落雁滋补盅’,可没想到……
等等。
谢怜的眼睛盯住一个地方——那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架,可上面挂着一件白衣。
那是套丧服,顶上支着悲喜面。
那场大战已经结束很久了,和花城成亲后,被他养的春风和沐,白白不算胖,对白无相的恐惧几乎消失,可再见到这套衣服,心中还是会掀起一丝波澜。
再等等。
他好像明白什么了。
谢怜拢了拢衣服,随便缠好头发拔腿就往外冲了好几里,不知怎的,他就是确定,花城一定在那个地方。
不,或者说……
他慢慢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破败小庙,看着那个黑衣武者的背影,看着他手里轻拿着的那朵洁白的,纯粹的小花。
或者说,无名,一定在这里。
谢怜突然就觉得鼻子很酸,当时他怎么没发现,这少年虽高,可怎么这样清瘦。
无名似乎发觉了什么,他转过身,那张苍白的笑脸面具进入谢怜的视线时,连手腕上的若邪,都微微打了个颤。
无名顿了一下,缓缓走到谢怜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太子殿下。”
谢怜忍着鼻酸,没什么犹豫,同样的,在无名的面前,单膝跪了下来,和他面对着面。
“殿下!不可!”
记忆中的无名,好像一直都是沉默冷静的,可这一次,他的语气带着抑制不住的惊,和急。
他想拦住谢怜的动作,可顿了一下,还是没敢伸手碰触。
谢怜能想象,现在这张面具下的表情,一定皱着眉,一定手足无措。
他注视着无名,声音轻的温柔:“为何不可呢。”
无名握着拳,头低了下去:“您是殿下。”
谢怜轻轻掰开他的拳头,看着里面完好无损的小花,笑盈盈的:“是给我的吗?”
无名沉默了一下,再开口,声音有些低:“殿下,您有没有想过,也许在这里,真的还有殿下您的信徒在供奉着您。”
听着熟悉的话语,看着与从前一般无二的小花,谢怜有些心酸。
当时他是怎么忍心的呢。
怎么忍心看着在最后的那片焦土上,只留下一柄黑剑,和一朵白花。
谢怜吸了吸鼻子,笑着看着他:“我知道,我相信啊。”
不是信别的什么,是我信你。
无名一怔,一时间,说出来的话没有过脑子:“您今天没戴面具,真好。”
说完,他突然反应过来,低下头便想告罪。
可谢怜一句话,让他止住了话语。
“是啊,以后都不会戴了。”说着,他捧着无名的脸,让他把头抬了起来。
“我不戴,你也不戴,好不好?”
无名愣住了,虽隔着面具,但他好像感觉到了殿下之间的温度。
好暖和。
可他是一只鬼,又怎会感知冷暖,不过因为眼前这个人罢了。
无名沉默了一会,声音讷讷的:“属下,面目可憎。”
谢怜皱起眉,无论是什么时候的花城,说出这种话,总让他生气,可更多的,是心疼。
他道:“不是的,你不能这般想。”
说完,谢怜有些咋舌,这些年被三郎惯的,之前那些发号施令的毛病时不时跑出来,不过这次,谢怜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轻轻抚上无名的面具:“我可以帮你摘掉吗?”
无名眉眼低了一下,声音低,而轻:“殿下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哪怕是向上爬踩的尸骨,活该千刀万剐的罪人。
谢怜的眼眶红了,他强忍着不去颤抖的指尖,缓慢的,轻轻的将那苍白笑面摘了下来。
让二人之间那样近,又那样远的枷锁,终于消失了。
锈迹斑斑的枷锁后,是一颗剔透莹润的红宝石,比天上的烈日,还要炽热。
谢怜不自觉的轻抚他薄薄的眼皮。
多好看的一双眼。
是他没能留住。
许久,眼泪还是掉下来了。
谢怜很少哭。
无名惊了一瞬,以为自己吓到了殿下,下意识想去拭去那滴泪,可手一顿,还是收了回去,转手想要重新为自己附上面具。
可是谢怜没忍住,一下朝无名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
梦也好,现实也罢,他不知道这样做会改变什么劳什子命运轨迹,他只知道,他们现在需要一个拥抱。
无名对他不设防,一时间,竟被他扑的坐倒在地。
谢怜将脑袋深深埋进无名的颈窝,眼泪还在不停的流。
谢怜觉得,这个姿势好像有些熟悉。
无名被他死死抱住,浑身都僵硬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想去抚他的背,但还是不敢。
谢怜的声音很哑。
“你辛苦了,是我不好。”
无名道:“殿下永远不会不好。”
谢怜笑了,他抬起头,看到了仿佛有黑浪在翻滚的天空。
可等他起了身时,无名突然发觉,自己动不了了。
他有些急:“殿下!”
谢怜笑了一下,轻声对他说:“你不是无名之人,你是我的三郎。”
“是我永远最忠诚的信徒。”
谢怜留恋的望了一眼那双眸,拎着那把黑剑,转身走向远方。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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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城,谢怜独自站在无名曾经所站的那片土地,清风袭来,撩起他鬓边的一缕发丝。
他目光沉静,缓缓的举起那把黑剑,一时间,无数亡魂席卷而来,将那带着青草气的清风卷的一干二净。
谢怜闭上了眼,双手握剑,百剑穿心的感觉在他脑海中不断重映,可他只是笑了一下,没什么犹豫的,一剑刺向自己的小腹。
在最后一刻,他想
若是叫三郎知道了,又该半天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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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
疼痛未将他包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谢怜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隐约能看见那人明亮的一双眼,和里面掩藏不住的担心。
“三郎……?”
花城微微蹙着眉,仅剩的一只眼满是忧心,他轻轻拭去谢怜眼角的泪水:“是我,哥哥这是做噩梦了?怎的边笑还流泪?”
谢怜一下子坐起身,扑到花城怀里,紧紧的抱住他。
花城稳稳接住,温柔的抚着他的后背,轻吻他的发顶:“哥哥,我在这呢,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一直在这里。”
“三郎……”谢怜的声音闷闷的。
“我在呢,哥哥。”
无论何时,花城的声音总能让他焦躁的心安稳下来。
谢怜轻声道:“三郎,我刚才见到无名了。”
花城顿了一下,又继续细细的为他轻理着发丝:“是吗?他对哥哥做什么了?”
谢怜摇摇头:“他把我保护的很好。”
花城挑了下眉,声音不自觉带了醋意:“是吗?那他还让哥哥哭了,该罚。”
谢怜抬起头看他,轻啄了一下他的唇。
“好了,罚过了。”
花城愣了一下,又无奈的摇头失笑:“哥哥啊……”
“三郎。”谢怜捧住他的脸,声音郑重而温柔:“他有一双很漂亮很漂亮的眼睛,我对他说,他不是无名之人,他是我的三郎。”
谢怜温柔的看着他:“我还要对你说。”
“我一直爱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