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抽油烟机低低运转,混着窗外的雨声,织成一片温柔的白噪音。陈奕恒站在灶台前,指尖捏着面条包装袋,指尖还有些未散的紧张薄汗。他动作小心翼翼地将面条放进沸水里,白色的面条在水中渐渐舒展,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他泛红的脸颊,也驱散了些许心底的慌乱。
他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轻轻磕在碗边,蛋壳裂开一道细纹,金黄的蛋液顺着缝隙滑落,带着新鲜的腥甜。抬手搅拌时,手腕不经意间碰到灶台边缘的温热,让他想起刚才张桂源指尖落在脸颊上的触感,心跳又忍不住漏了半拍,蛋液差点溅出碗外。
张桂源不知何时走到了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目光落在少年忙碌的背影上。陈奕恒穿着宽松的浅色家居服,后背线条清瘦,头发被热气熏得微微泛湿,连搅拌蛋液的动作都带着点笨拙的认真,像只专注于觅食的小动物,让他眼底的强势渐渐褪去,只剩下满满的柔和与纵容。
“需要帮忙吗?”张桂源开口,声音被抽油烟机的声响盖去几分,却依旧精准地落在陈奕恒耳中。
陈奕恒猛地回过神,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他连忙转过身,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眼神慌乱地躲闪着:“不……不用,很快就好。”他的声音带着点急促的窘迫,根本不敢抬头看张桂源,生怕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又会乱了心神。
张桂源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腹黑的笑意,没再坚持,只是依旧靠在门框上,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连呼吸都放得轻了些。他喜欢看陈奕恒这副依赖又慌乱的模样,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他心里生出强烈的满足感。
陈奕恒深吸一口气,重新转过身面对灶台,努力平复着心跳。他将搅拌好的蛋液缓缓倒入锅中,金黄的蛋液遇热瞬间凝固,泛起诱人的焦香,和面条的麦香交织在一起,渐渐弥漫整个厨房,甚至飘向客厅,冲淡了空气中残留的水汽。
他动作轻柔地翻动着鸡蛋,眼神专注地盯着锅里的面条,生怕煮得太久影响口感。敏感的心思让他格外在意张桂源的感受,哪怕只是一碗简单的面条,也想做到最好,以此回应对方连日来的照顾。
“盐放多了?”张桂源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点刻意的调侃。
陈奕恒连忙低头看向锅里,手忙脚乱地拿起盐罐,才发现自己刚才走神,手里还攥着盐罐没放下,脸颊瞬间红得快要滴血:“没……没有,我就是看看。”他慌忙将盐罐放回原位,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连翻面条的动作都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张桂源看着他窘迫的模样,心情愈发愉悦,忍不住迈开脚步走进厨房,站在他身边。两人的距离很近,张桂源身上淡淡的气息顺着热气飘过来,让陈奕恒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连手里的筷子都不敢动了。
“别动。”张桂源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势,他伸手从陈奕恒手里拿过筷子,自然地接过煮面的动作,“火候快过了,再煮就坨了。”
温热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陈奕恒的手背,让他像被烫到一般,连忙缩回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后背轻轻撞在橱柜上,退无可退。他抬头看向张桂源,对方正专注地翻动着锅里的面条,侧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让他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张桂源动作熟练地将煮好的面条和鸡蛋盛进两个碗里,撒上一把葱花,白色的面条、金黄的鸡蛋和翠绿的葱花交织在一起,格外诱人。他将其中一碗递到陈奕恒面前,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先吃吧,趁热。”
陈奕恒连忙接过碗,指尖碰到温热的碗壁,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他低头看着碗里的面条,鼻尖萦绕着浓郁的香气,心里又暖又慌,小声说道:“谢谢。”
“谢我什么?谢我帮你煮面?”张桂源挑了挑眉,拿着另一碗面条走到餐厅,顺势坐在餐桌旁,目光落在陈奕恒身上,语气带着点刻意的调侃。
陈奕恒跟在他身后坐下,不敢抬头看他,只是拿着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面条。温热的面条顺着喉咙往下淌,暖意漫过四肢百骸,连心底的慌乱都被冲淡了几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张桂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道目光带着点灼热的温度,让他连咀嚼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张桂源看着他拘谨的模样,没再继续调侃,只是安静地吃着面。餐厅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咀嚼的细微声响,还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面香,混合着彼此的气息,一份隐秘的情愫在面香与雨声中悄然升温,愈发浓烈。
陈奕恒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张桂源,小声问道:“好吃吗?”他的声音里带着点紧张的期待,眼底满是忐忑,生怕自己煮的面条不合张桂源的口味。
张桂源抬眼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语气笃定:“好吃。”简单的两个字,却让陈奕恒的心里瞬间泛起阵阵暖意,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连吃面条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窗外的雨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屋内的暖光柔和,面香萦绕,两人相对而坐,沉默却不尴尬,这份独属于两人的温柔时光,在连绵的雨里,悄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