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下来时，顾轻烟正在练《冬日纪》的新和弦，窗玻璃上凝着薄霜，她指尖刚触到琴弦，就听见楼下传来熟悉的呼喊——是彭嘉敏举着个雪团朝她挥手，身后跟着裹得像小熊的莫寒和戴萌，手里拎着印着银杏叶图案的保温袋。
“说好冬天来拍雪景的，可不能反悔！”戴萌推开练习室的门，把保温袋放在桌上，里面是热乎的糖炒栗子，剥好的果肉裹在油纸里，还冒着热气。顾轻烟放下吉他，指尖还带着琴弦的凉意，彭嘉敏就把暖手宝塞进她掌心：“今年的雪比去年大，咱们去银杏林拍个小片段，刚好配《冬日纪》的前奏。”
银杏林裹着雪时，又是另一番模样。光秃秃的枝桠托着蓬松的雪，阳光一照，像撒了层碎钻，地上的积雪没到脚踝，踩上去咯吱响。孙芮扛着相机跑前跑后，时不时喊一句：“轻烟，往左边挪一点，让雪落在吉他上！”顾轻烟抱着吉他站在雪地里，琴弦上落了点雪沫，她轻轻拨了下，音色里裹着雪的清冽，比录音棚里多了几分鲜活。
段艺璇蹲在旁边堆雪人，雪球滚得圆滚滚，还从包里掏出去年银杏林捡的叶子，插在雪人的“帽子”上：“看，这样就有秋天的影子了。”顾轻烟看着雪人，突然想起去年秋天攥在手里的那片银杏叶——现在它被夹在《春日序》的乐谱里，成了泛黄的书签。她试着在雪地里走了几步，脚步比秋天更稳，甚至能跟着孙芮的镜头小跑一段，雪溅在裙摆上，凉丝丝的却一点也不冷。
拍累了，大家躲进去年的小亭子，刘倩倩掏出新的“康复进度表”，最新一页画着雪人，写着“雪地独立行走100米，吉他弹唱完整曲目”。“你看，比秋天又多了两项！”刘倩倩指着表格里的对勾，顾轻烟翻到第一页，去年春天画的小铃铛旁边，不知何时被彭嘉敏添了个小小的雪团图案，像在给每个季节的进步做标记。
戴萌煮了热红酒，肉桂和橙子的香气飘满亭子，顾轻烟捧着杯子，指尖稳稳握着杯柄，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担心打滑。“明年春天，咱们去海边拍《春日序》的续集吧？”孙芮突然说，“让轻烟在沙滩上弹吉他，咱们跟着合唱。”段艺璇立刻附和：“还要带折叠椅，上次轻烟说海边的风很舒服。”
顾轻烟看着身边叽叽喳喳的伙伴，又望向雪中的银杏林——枝桠上的雪偶尔落下，砸在雪地上没什么声响，却像落在心里，轻轻柔柔的。她想起去年秋天在亭子里的期待，现在不仅实现了，还多了新的约定。她低头拨了下吉他弦，《冬日纪》的旋律混着热红酒的香气飘开，成员们跟着轻轻哼唱，雪落在亭子顶上，沙沙的，像在为他们伴奏。
回去的路上，顾轻烟把那片银杏叶书签从乐谱里抽出来，夹进新写的《冬日纪》歌词本里。叶子的边缘虽然卷了，却带着秋天的温度，和冬天的雪、伙伴的笑声一起，成了她康复路上最珍贵的印记。她知道，未来还有很多季节要走，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吉他和约定，每一步都会像落在雪地里的脚印，清晰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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