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烟跟着成员们去海边录制《春日序》的那天，天刚蒙蒙亮，训练室的窗户就透出了暖黄的光。莫寒提前一晚就帮她收拾好了行李，叠得整整齐齐的淡蓝色防晒衣放在最上面，旁边是用绒布袋装着的木柄铃和那把刻了“轻烟”名字的木吉他——这把吉他陪她走过了冬天的病房，春天的康复训练，如今要跟着她去海边，收录进带着海风气息的旋律里。
“轻烟，要不要再吃个鸡蛋？路上容易饿。”戴萌端着热牛奶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剥好壳的茶叶蛋。顾轻烟坐在椅子上，慢慢伸手接过，指尖握住鸡蛋的力道比上个月稳了不少——之前练握拳时，连捏碎软棉花糖都要费半天劲，现在握着温热的鸡蛋，指节能轻松收拢，不会像以前那样发颤。她小口咬着鸡蛋，看着成员们忙忙碌碌：孙芮在检查摄像机电池，段艺璇在调试吉他弦，刘倩倩和彭嘉敏则在整理粉丝寄来的“海边祝福”小卡片，每张卡片上都写着“希望轻烟在海边玩得开心”“期待《春日序》的海边版”，暖融融的字迹让整个屋子都浸着温柔。
出发时，孙芮推着轮椅过来，却被顾轻烟轻轻摇头拒绝：“医生说户外平缓的路多走一走，对腿部恢复好，我想自己试试。”莫寒立刻走到她左侧，戴萌站到右侧，两人默契地伸出手，随时准备扶她一把。顾轻烟深吸一口气，双脚慢慢落在地上，先是原地站了几秒，感受着腿部肌肉的发力——车祸后卧床那段时间，腿软得像没了骨头，现在虽然还不能走太快，但每一步都能稳稳踩在地面上，不会像之前那样晃得厉害。“咱们慢慢走，不急，反正海边的日出还没完全出来呢。”段艺璇抱着吉他走在前面，故意放慢脚步，还时不时回头跟顾轻烟说几句话，分散她对走路的紧张。
车子驶进海边公路时，窗外的景色渐渐变得开阔——远处的海平面泛着淡金色的光，近处的沙滩像铺了一层碎银，海风从车窗缝里钻进来，带着咸湿的气息，吹得顾轻烟的头发轻轻飘。彭嘉敏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贝壳手铃，这是她前几天特意去海边捡的贝壳做的，铃身串着淡蓝色的绳子，轻轻一晃就发出“叮铃叮铃”的脆响。“轻烟，你听这个声音，和海浪声特别配！”彭嘉敏把贝壳手铃递到她手里，顾轻烟握住手铃，跟着节奏轻轻摇了起来，铃声混着车里播放的《春日序》demo，竟意外地和谐。她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椰子树，突然觉得，原来康复路上的风景，也可以这么好看。
到了录制点，成员们开始忙碌起来。孙芮和戴萌一起搭起简易的录音棚，段艺璇坐在礁石上调试吉他音色，刘倩倩则把粉丝的祝福卡片一张张贴在录音棚的支架上，像一面小小的“祝福墙”。顾轻烟坐在观景台的长椅上休息，彭嘉敏递来一瓶常温的矿泉水，还把一颗光滑的白色鹅卵石放在她手心：“我问过医生啦，握这种有重量的东西，能锻炼手部力量，你试试攥紧它，就当是今天的握拳训练啦。”顾轻烟低头看着手心的鹅卵石，它比鸡蛋沉一些，表面带着海风冲刷过的细腻触感。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慢慢收拢，从最初的轻微发紧，到后来能稳稳握住，甚至能轻轻转动鹅卵石——之前练握拳时，每次攥东西都要莫寒帮忙按揉指关节，现在靠自己的力气就能完成，这种细微的进步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把鹅卵石举给不远处的莫寒看：“莫寒，你看！我能攥紧啦！”莫寒回头看到这一幕，眼眶瞬间红了，赶紧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嘴里念叨着：“咱们轻烟越来越棒了，以后肯定能自己搬吉他！”
录制正式开始时，太阳已经升到了海平面上方，金色的阳光洒在沙滩上，把顾轻烟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坐在录音棚里的高脚凳上，怀里抱着木吉他，手指轻轻放在琴弦上——之前因为头部受伤，指尖的反应比以前慢，练和弦切换时，总是会按错弦，有时候练着练着就会着急。但今天坐在海边，听着远处海浪拍岸的“哗啦”声，指尖居然比平时灵活了不少：先是轻轻拨动琴弦，弹出《春日序》的前奏，音符里混着海风的气息，比在训练室里弹的版本多了几分辽阔；到了间奏需要加入铃铛声时，她腾出一只手拿起木柄铃，手腕轻轻用力，清脆的铃声和吉他声交织在一起，像海浪和贝壳在对话。段艺璇站在录音棚外，看着里面专注弹奏的顾轻烟，悄悄对身边的孙芮说：“你看她现在弹得多顺，比春天在病房里练的时候好太多了。”孙芮点点头，眼睛盯着摄像机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咱们轻烟从来都没放弃过，这点苦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录到副歌部分时，顾轻烟突然想站起来试试——之前在训练室里，她最多只能站着唱半首歌，腿就会发酸。但今天在海边，迎着温暖的海风，听着成员们在外面轻轻跟着和声，她慢慢扶着高脚凳的扶手，站起身来。起初腿还有点发僵，她咬着牙坚持了几秒，感受着腿部肌肉的发力，然后跟着旋律轻轻晃动身体。“轻烟，你居然站起来了！”刘倩倩惊喜地小声喊了一句，赶紧举起手机录像。顾轻烟听到声音，回头对她们笑了笑，继续唱着：“春日的风绕过指尖，把冬天的故事翻篇……”歌声里带着释然的温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动人。
中午休息时，成员们在沙滩上支起了小桌子，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三明治和水果。顾轻烟坐在沙滩椅上，看着孙芮和段艺璇在海边追着浪花跑，刘倩倩和彭嘉敏在捡贝壳，莫寒和戴萌在整理上午的录音素材，心里满是暖意。戴萌走过来，递给她一块切好的西瓜：“尝尝这个，特别甜，是早上刚买的。”顾轻烟接过西瓜，用手拿着咬了一口，甜丝丝的汁水在嘴里散开。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能稳稳握住西瓜，不会像以前那样因为力气不够而掉在地上；再看看自己的腿，刚才在沙滩上慢慢走了一段路，虽然还不能像成员们那样跑跳，但已经能自己独立走几十米，不用再依赖别人的搀扶。这些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小事，如今都在一点点实现，就像海边的浪花，虽然慢，却从未停下前进的脚步。
下午补录一些吉他特写镜头时，段艺璇提议让顾轻烟试试在沙滩上走一段路，把海边的风景和她的身影一起录进镜头里。顾轻烟犹豫了一下——沙滩的沙子比石板路软，走起来会更费力，但看着成员们期待的眼神，她还是点了点头。莫寒和戴萌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折叠凳，生怕她累了能随时坐下。顾轻烟踩着柔软的沙子，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海风把她的裙摆吹得飘起来，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像镀了一层金边。她偶尔会停下来，弯腰捡起一颗好看的贝壳，手指捏住贝壳的力道刚刚好，不会捏碎也不会掉落在沙子里。走到离海浪最近的地方时，她停下脚步，看着海浪一次次冲到脚边，凉凉的海水漫过脚踝，舒服得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段艺璇举着摄像机，把这一幕完整地录下来，镜头里的顾轻烟，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脚步虽然慢，却每一步都走得坚定。
夕阳西下时，录制终于全部完成。成员们收拾好东西，顾轻烟坐在观景台的长椅上，手里握着那颗白天练握拳的鹅卵石和捡来的贝壳，看着远处的海平面被染成橙红色，海浪泛着金色的波光，心里满是充实。“轻烟，今天累不累？”莫寒走过来，轻轻帮她揉了揉小腿——长时间走路后，小腿肌肉会有点紧绷，莫寒每天都会帮她按摩，促进血液循环。顾轻烟摇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满是开心：“不累，今天特别开心，不仅录完了《春日序》，还走了那么多路，握东西也比以前稳了。”彭嘉敏凑过来，把贝壳手铃重新系在她的手腕上：“这是给你的纪念，以后看到它，就能想起今天在海边的日子啦。”
回去的路上，车子里很安静，只有《春日序》的半成品录音在轻轻播放。顾轻烟靠在座椅上，慢慢闭上眼睛，手里还攥着那颗鹅卵石——石头的温度还带着她手心的暖意，就像成员们的陪伴，一直温暖着她的康复路。她想起冬天在ICU里，戴着氧气罩听成员们说话的日子；想起春天在病房里，练走路时一次次摔倒又爬起来的日子；再看看现在，能自己走在海边，能稳稳握住吉他，能和成员们一起完成录制，这些曾经觉得遥远的事，如今都变成了真实的画面。
或许康复的路还有很长，还需要继续练握拳，练走路，练反应，但顾轻烟不再害怕——因为身边有一群愿意陪她慢慢走的人，有一把能弹出温暖旋律的吉他，有一串能带来勇气的铃铛，还有无数个像今天这样，充满阳光和海风的好日子在等着她。她知道，只要一步一步往前走，总能把那些艰难的时光，都变成故事里最珍贵的片段，把那些未完成的约定，都变成带着笑意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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