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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彻底漫进房间时，苏晚是被楼下刻意放轻，却还是钻进门缝的说话声吵醒的。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带着余温，她揉着眼睛坐起身，看见王源的白衬衫搭在床尾，窗外的海风里，裹着一道娇俏的女声。

披了件薄外套走到露台，苏晚的脚步猛地顿住。

沙滩边的椰树下，王源站在那里，身侧挨着个穿红裙的女生。女生烫着大波浪卷发，抬手就想去挽王源的胳膊，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退了半步拉开距离。

“阿源，”女生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尾音拖得长长的，“你结婚怎么都不告诉我？要不是我刷朋友圈看到别人发的现场图，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是陈曼，苏晚在王源高中相册里见过的名字。照片里的女孩梳着马尾，和王源并肩站在领奖台上，笑得张扬。王源提过一次，说那是以前玩得最好的同桌，后来出国了，断了联系。

王源的眉头蹙着，语气淡得没什么情绪：“只是办个小型婚礼，没惊动太多人。”

“小型？”陈曼的声音拔高了些，眼眶泛红，“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当年我出国前，明明和你说过……”

后半句话，在王源抬眼看向露台的瞬间，咽了回去。

苏晚站在那里，指尖攥得发白，晨光落在她身上，却没带来半点暖意。她看见王源的眼神骤然慌了，几乎是立刻就推开陈曼，大步往民宿这边跑。

“晚晚，你听我解释……”他喘着气站在她面前，伸手想去碰她的脸，却被苏晚偏头躲开。

陈曼也跟了过来，看见苏晚颈间那枚贝壳项链时，眼神暗了暗，随即又扬起一抹无懈可击的笑：“这位就是苏晚吧？真漂亮，难怪阿源会这么快就定下来。”

她上前一步，亲昵地挽住苏晚的胳膊，语气却带着若有似无的挑衅：“不过阿源以前最疼我了，上学的时候，他……”

“陈曼。”王源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警告的意味，“你过来，不是只为了说这些的吧？”

陈曼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淡了些。苏晚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疼。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又抬眼看向王源，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苏晚没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就往楼下冲，拖鞋踩在民宿的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她推开民宿的门，径直奔向沙滩，咸涩的海风瞬间灌进鼻腔，呛得她眼眶发酸。

脚下的沙子细软却硌人，她赤着脚跑，裙摆被风吹得翻飞，婚戒在晨光下闪着冰冷的光。刚才还觉得温柔缱绻的橘子海，此刻只剩下刺目的金黄，海浪一遍遍拍打着礁石，像是在嘲笑她昨夜的满心欢喜。

不远处的礁石群，是她和王源看日出的地方，是他给她戴项链的地方，是他们交换第一个吻的地方。那些刻满甜意的画面，此刻全都变成了尖锐的碎片，扎得她心口生疼。

她跑到礁石旁，扶着冰凉的石头大口喘气，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沙地上，瞬间就被滚烫的沙子吸干，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