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队队内选拔赛的哨声，比平日里训练的哨声要尖锐得多，刺得人耳膜发紧。
这次选拔赛关系到接下来的参赛名额，馆里的气氛从一早开始就透着凝重。汪顺和林西都报了200米混合泳，还有其他项目，站在起跳台上时，从他们眼里看到了势在必得的光。
发令枪响，汪顺的出发依旧快得惊人，蝶泳段遥遥领先。可到了蛙泳转仰泳的环节，他脚下一滑，蹬壁的力度卸了大半，等调整过来时，已经被身后的队员超了半个身位。
林西的节奏倒是稳，可自由泳冲刺时，他的手臂突然传来一阵酸痛——连日加练的负荷还是压了上来，划水的幅度不自觉地变小，最后触壁时，只拿到了小组第三。
成绩出来的时候，两人都沉默了。汪顺的排名堪堪卡在晋级线边缘，林西则差了0.1秒，彻底落了选。
朱志根指导没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回去复盘，问题都很明显。”
孙杨端着两瓶运动饮料走过来，递给他们：“没事，一次队内赛而已，下次打回来就是了。”
两人没说话，接过饮料，并肩走到训练馆外的台阶上坐着。夕阳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长长的，蔫蔫的。
“蛙泳蹬壁那下，我太急了。”汪顺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懊恼，“要是稳一点……”
“我自由泳手臂没顶住。”林西打断他，指尖攥着饮料瓶，指节泛白，“加练加猛了，反而适得其反。”
“你那仰泳抱水还是没问题的，”汪顺侧过头，看着他，“就是最后冲刺太急了，节奏乱了。”
林西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忽然笑了：“你还说我，你蛙泳蹬壁的动作，刚才朱导都皱眉头了。”
“那不是滑了嘛。”汪顺挠挠头，也笑了，眼底的阴霾散了些。
晚风卷着树叶的沙沙声，吹走了几分烦躁。
“晚上加练？”林西忽然问。
汪顺挑眉：“练什么？”
“你练蛙泳蹬壁，我练自由泳冲刺。”林西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输的人，除了早饭，再加一顿夜宵。”
“谁怕谁。”汪顺跟着站起来，眼底重新亮起光。
两人转身往训练馆走，夕阳落在他们的背上，把并肩的身影拉得笔直。哨声或许尖锐，挫折或许难免，但身边多了个能一起较劲、一起扛的人，好像那些难捱的时刻，也没那么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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