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看到楚沐雅握笔的手指微微收紧，但面上依然毫无波澜。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孩或许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冷酷无情。

　　下一节课是物理课，老师突发奇想进行随堂测验。试卷发下来，教室里一片哀嚎。

　　贺峻霖轻松打完前半部分，却在最后一道大题时卡住。这是一道超纲题，涉及他们还没学到的内容。他皱眉思考，余光瞥见楚沐雅已经放下了笔，试卷写得满满当当。

　　物理老师有人能解出最后一题吗？

物理老师在讲台上问。教室一片寂静。

　　楚沐雅抬起头，似乎刚注意到课堂气氛。她轻声开口，清晰而简洁地给出了解题思路，不仅方法正确，还提出了两种不同的解法。

　　物理老师惊讶地推了推眼睛

物理老师楚同学提前学过这部分内容？

　　楚沐雅自学的

她淡淡回答，重新低头看她的文件。

　　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蜂拥而出。楚沐雅整理好文件，起身时不小心碰到了笔袋。一支普通的黑色钢笔滚落到贺峻霖脚边。

　　他弯腰捡起，意外地发现笔身上刻着一行小字：给雅雅，外公永远爱你

　　这支朴实无华、甚至有些陈旧的钢笔，与她使用的奢侈品文件袋格格不入。

　　楚沐雅伸手来接，贺峻霖注意到她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紧张。

　　贺峻霖很重要的东西？

他将钢笔递来。

　　楚沐雅唯一重要的东西

她轻声说，小心翼翼地将笔放回笔袋，那一瞬间，贺峻霖仿佛看到她脸上掠过一丝脆弱。

　　食堂里，贺峻霖被一群朋友包围着，热闹非凡而楚沐雅独自坐在角落，面前只有一杯咖啡和摊开的笔记本电脑。她与周围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像是一副彩色照片中唯一的黑白部分。

　　周磊听说她已经在管理楚家一半的产业了

朋友周磊凑过来

周磊我爸说，楚家最近那几个大项目都是她一手促成的

　女同学十五岁坐到这个地步，要么是天才，要么是疯子

另一个女生评论到。

　　贺峻霖没有接话，他的目光停留在楚沐雅身上。她接电话时下意识将左手环在胸前的防卫姿态，喝咖啡时微微蹙眉的小动作，还有偶尔抬头时眼中一闪而过的茫然——这些都与他先前的判断不符。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楚沐雅迅速收拾好东西离开教室。贺峻霖因为值日晚走了半小时，下楼时却意外地看到她还站在校门口，似乎在与什么人通话。

　　楚沐雅我说过，这个条件不能接受…对，必须坚持原条款…

她的声音在晚风中断断续续

楚沐雅不要拿父亲压我，如果他不满意我的处理方式，可以换人

　　贺峻霖走进时，正好听到她最后一句

楚沐雅在楚家，利益才是话语权，而我现在是带给楚家利益最多的人，不是吗？

　　挂断电话，楚沐雅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那一瞬间，她看起来不像是个执掌亿万企业的决策者，反倒像个疲惫的普通少女。

　　她转身，与贺峻霖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