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 16:00
金泰亨临时租住的顶层公寓
1. 暴雨将至：封闭的结界
天色说变就变。
刚才还是夕阳西斜，转眼间，乌云便像打翻的墨汁一样浸染了天空。福开森路的梧桐树在狂风中剧烈摇晃，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金泰亨的公寓位于一栋老式洋房的顶层复式，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半个徐汇区的屋顶。
金泰亨手忙脚乱地翻找钥匙，卫衣的帽子掉下来又滑上去，像只笨拙的企鹅。
金泰亨“快……快进来！要下雨了！”
林时安提着她的工具箱，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豪华公寓”。
玄关处堆满了未拆封的快递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新装修的木料味和外卖盒的油腻味。
林时安看着满地狼藉，忍不住扶额。
林时安“金泰亨，你刚才说的‘有点乱’，就是这种‘差点被当成垃圾场’的程度？”
金泰亨挠头，嘿嘿傻笑。
金泰亨“经纪人还没来得及安排阿姨……而且，我平时都在宿舍，这里就是个睡觉的地方。”
他弯腰，从一堆杂物里扒拉出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递给她。
金泰亨“给！我还没穿过！”
林时安看着那双明显是44码的大拖鞋，嘴角抽了抽。
林时安“我不穿。”
她直接踩着自己的帆布鞋走了进去，熟练地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块防油布铺在地上。
林时安“干活的地方，要干净。”
金泰亨看着她利落的动作，眼神有些发直。
这一刻的林时安，不再是那个在雨夜里瑟瑟发抖的海棠，也不是在朴智旻面前无奈的发小，而是一个掌控着自己世界的女王。
2. 独处的BGM：老唱片与雷雨声
窗外，暴雨如注。
豆大的雨点砸在落地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将整个世界隔绝在玻璃之外。
屋内，林时安打开了她带来的老式留声机（她竟然随身带着这个？），放上了一张黑胶唱片。
舒缓的萨克斯风《夜来香》流淌而出，中和了窗外的狂暴雨声，营造出一种极其私密的氛围。
金泰亨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凑过来，看着她从箱子里拿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
金泰亨“你……你连这个都带了？”
林时安头也不抬，正在用酒精擦拭镊子。
林时安“修表需要安静的环境和熟悉的工具。你这里，除了外卖盒，什么都没有。”
她指了指沙发。
林时安“去把那堆衣服扒拉开，坐下。别站在这里挡光。”
金泰亨委屈。
金泰亨“那是我的舞台服……”
林时安“哦，那更脏。快拿走。”
金泰亨只好认命地抱着那堆昂贵的舞台装，扔进了卧室。等他再出来时，身上已经换成了居家服——一件印着卡通图案的宽松T恤。
林时安瞥了一眼那个卡通图案（是一只正在吃泡菜的猪），嘴角微微上扬，但没说话。
她盘腿坐在防油布上，周围摆满了工具，像一个正在布阵的法师。
两枚怀表并排躺在她面前，指针依旧停在22:17。
林时安“把手给我。”
金泰亨乖乖地伸出手。
金泰亨“干嘛？”
林时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林时安“指纹。这夹层机关需要两个人的指纹重叠才能打开，你没看过谍战片吗？”
金泰亨一本正经。
金泰亨“我看的是僵尸片。”
林时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金泰亨第一次看到她笑得这么放松，没有防备。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脸颊上甚至还因为刚才的动作泛着淡淡的红晕，鼻尖上又沾了一点机油印。
金泰亨看得有些呆了。
金泰亨“你……你脸上有东西。”
林时安紧张。
林时安“什么？”
金泰亨下意识地伸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鼻尖。
金泰亨“脏了。”
指尖的温度透过冰凉的机油传递过来，两人的动作瞬间静止。
空气中仿佛有电流窜过。
萨克斯风在吹，雨水在敲窗，而他们之间，只剩下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3. 记忆的碎片：拼图游戏
林时安猛地低下头，耳根微红。
林时安别……别乱动，把手放好。
金泰亨收回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金泰亨“哦。”
两人的指尖再次触碰到冰冷的怀表表盖。
林时安“用力按下去。”
随着两人的指腹同时用力，怀表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咔哒”声。
表盘竟然像莲花一样旋转着打开了，露出了第二层机芯。
在机芯的夹层里，静静地躺着两张被塑封过的、指甲盖大小的黑白底片。
金泰亨倒吸一口冷气。
金泰亨“这是……”
林时安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出底片，对着灯光。
林时安“是照片。”
灯光透过底片，在天花板上投射出模糊的影像。
一张是沈星河站在钟楼前，手里拿着一封信，神情悲壮。
另一张，是海棠坐在一辆老式轿车里，手里紧紧攥着一枚怀表，泪流满面。
金泰亨看着那张影像，眼神变得迷离。
金泰亨“这辆车……我记得。那天晚上，我让她快走，她不肯……”
林时安看着那张悲壮的脸，心脏猛地一痛。
林时安“然后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金泰亨痛苦地抱住头。
金泰亨“枪声……到处都是枪声。有人在喊‘叛徒’……我……我不是叛徒……”
他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脸色煞白，那是舞台恐惧症发作前的征兆。
林时安立刻放下工具，一把抓住他的手。
林时安“别看！别想了！”
她抓起那张关于海棠的底片，在他眼前晃动。
林时安“看这张！看她的眼睛！她在看着你！她没有怪你！”
金泰亨的目光死死地锁住那张底片上模糊的双眼。
那双眼睛，和林时安的眼睛重叠在了一起。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像一条离水的鱼，汗水浸湿了额发。他反手紧紧握住林时安的手，力道大得吓人。
金泰亨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金泰亨“时安……我好难受……那种感觉……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她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
林时安“深呼吸……吸气……呼气……对，就是这样。”
林时安没有挣脱，任由他握着，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动作笨拙却温柔。
林时安“没事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是2023年，你在你的公寓里，我在你旁边。”
窗外的雨声渐小，屋内的萨克斯风也到了尾声。
林时安没有挣脱，任由他握着，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动作笨拙却温柔。
金泰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但他依旧没有松开手，而是把头靠在林时安的膝盖上，像个受了委屈终于找到归处的孩子。
金泰亨闷闷的声音从她腿上传来。
金泰亨“你身上……有股机油味，还有……肥皂的味道。很好闻。”
林时安身体僵硬了一下，但没有推开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林时安“呆子。”
4. 暂时的港湾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湿漉漉的落地窗，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金泰亨终于抬起头，眼眶还是红的，但眼神清明了许多。
金泰亨看着自己刚才抓疼她的地方，一脸愧疚。
金泰亨“对不起……我刚才……”
林时安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臂，拿起那两张底片，塞进他手里。
林时安“拿着。这是你的过去。”
她开始收拾工具箱，动作利落。
林时安“走吧，天快黑了。再不回去，朴智旻该以为我把你拐跑了。”
金泰亨握着那两张底片，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问。
金泰亨“明天……明天我能去你的店里吗？”
林时安“嗯”！
林时安背对着他，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却依旧平淡。
林时安“店里很乱，还要修表。你要是不嫌无聊，就来吧。顺便帮我把门口那袋垃圾扔了。”
金泰亨开心地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金泰亨“好！”
他站起身，看着窗外雨后清新的弄堂，又看了看身边这个正在收拾残局的女孩。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被千万人追捧的金泰亨，她也不再是那个孤僻的修表师。
他们只是两个被命运选中的、拥有共同秘密的普通人。
在这个星光还未亮起的黄昏，一种名为“羁绊”的种子，已经在废墟和机油味中，悄然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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