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十一瞥见消息,指尖猛地收紧,手机硌得掌心生疼。她没回,也没抬头看奈布,只挣开他的手,低声道:“松开,别让队员看见。”
奈布的手僵在半空,指节泛白,眼底的慌乱沉成冷意:“你要去?”
“谢顾问帮过战队,拒太僵不好。”她转身高步走,机关箫在身侧晃了晃,没再回头。
周末雨下得密,戚十一按约到竹箫工坊,谢必安撑伞等在门口,递来干净毛巾:“怕你淋着,多等了会儿。”她接过,指尖刚碰到布料,余光瞥见街角停着辆熟悉的车——是奈布的。车窗半降,他坐在驾驶座上,隔着雨幕看过来,眼神冷得像冰。
她心一紧,下意识往后缩手,谢必安却顺势按住她的腕,语气自然:“里面有支老箫,音色很配你,去看看?”他刻意抬了声量,像是故意说给某人听。戚十一想抽手,却被他攥得稳,只能跟着往里走,再没敢看那辆车。
工坊里檀香混着竹味,谢必安递来支素面箫,她刚接过,手机响了,是战队经理的消息:奈布训练时肩伤复发,倒在训练室。
戚十一脸色骤变,抓着箫就往外冲,谢必安拦在门口,淡笑:“急什么?他从前伤得比这重,不也没见你慌过。”
“你别拦我!”她声音发颤,眼眶泛红。
“我不拦,”他侧身让开,语气带了点讽,“只是提醒你,他要真在意,当初就不会一声不吭走,现在装什么深情?”
戚十一没理,冒雨冲出去,街角的车早没了影。她往战队赶,半路撞见卢卡,才知奈布被送进医院,刚做完检查。
病房里很静,奈布靠在床头,肩背缠着绷带,脸色苍白。见她进来,他掀了掀眼,语气淡得没起伏:“怎么来了?不陪谢顾问看箫了?”
“你伤得怎么样?”她攥着箫,声音发紧。
“死不了。”他别过脸,避开她的目光,“戚选手忙自己的就好,我的伤,不用你管。”
“奈布,我没……”
“没什么?”他突然转头看她,眼底满是自嘲,“没和他约会?还是没心动?戚十一,你当初能转身走,现在就能再找别人,我算什么?”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那天只是想当面拒谢必安,可话到嘴边,却被他眼里的寒意堵了回去。这时谢必安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保温桶,自然地走到床边:“医生说你要忌口,我炖了汤。”
奈布瞥了眼保温桶,又看了眼戚十一,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挺好,有人疼。”
戚十一攥着箫的手发抖,指尖泛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她看着谢必安递汤、奈布偏头不接,看着两人之间的僵持,只觉得心口像被钝器碾过,疼得喘不过气。
原来有些误会,一旦扎了根,连解释都成了多余。
她悄悄退出去,关上门的瞬间,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冰凉的箫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病房里的奈布听见关门声,肩膀猛地垮下来,闭上眼,眼角有泪滑落,浸进绷带里,又疼又涩。
窗外雨还在下,像浇不灭的委屈,也像断不开的旧怨,缠得两人喘不过气,明明离得那么近,却隔了跨不过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