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夜,总裹着一层化不开的寒。云晓倚在破庙的梁柱上,指尖摩挲着腰间佩剑,剑鞘上刻着的“云”字早已被血渍浸得发黑。十三年前,金銮殿上一道“通敌叛国”的圣旨,让云家三百七十一口人一夜之间身首异处,三岁幼弟临死前的啼哭,成了她回忆里很难拔掉的一根刺。
她从监狱沉重地向门外走去,铁链锁身游街三月,肩背纵横的伤疤是狗皇帝赐下的“勋章”。这些年,她像孤狼般蛰伏,只为等一个能踏平皇宫的契机。直到有人告知,隐蔽山林的天元宗里,藏着一位敢弑神反天的奇人——司千宁。
山林深处,水泥筑成的屋舍透着几分异世气息,最北那间木屋的“天元宗”三字苍劲有力。云晓推门而入时,红衣女子正临窗煮茶,眉眼带俏却藏着杀伐之气。“满门抄斩的罪臣之后?”司千宁抬眼,茶水在杯中漾开涟漪,“你想报仇,我想毁了这腐朽王朝,倒是合拍。”
云晓扯开衣襟,露出纵横的伤疤,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颤抖:“我没兵没粮,只剩一心杀意和不死不休的恨。只要你肯帮我,我愿为你挡刀铺路,这天下,分你一半。”
司千宁眼神扫过她的伤疤,眼底凝起一丝狠厉:“我不要半壁江山,只要狗皇帝的项上人头,和他王朝的灰飞烟灭。”云晓铺开从随身空间里拿出来的羊皮地图,指尖点在金銮殿的位置,“三日后是他生辰宴,戒备虽严,却是防备最松之时。西宫偏门墙薄,御花园假山后藏着废弃密道,这两处是突破口。”
司千宁仔细看着皇宫平面图补充道:“密道直通养心殿后侧,入口被青石板封住,中段有翻板陷阱和毒箭槽。我三师兄擅长破阵,可让他带工具驰援。”话音刚落,司千宁闭目掐诀,一缕青芒自眉心溢出,“师兄师姐们,三日后三更攻打西宫偏门,闻我灵力信号便驰援密道。”
三天后的三更时分,西宫偏门突然燃起熊熊火光。木质的大门根本挡不住温瑞风的水流攻击。戎宽带着寒意的剑气劈开禁军的阻拦。云晓与司千宁撬开密道入口,刚潜入不久,身后便传来禁军统领的怒喝:“叛贼休走!拿下云晓者,赏黄金万两!”
庄红袖和刘华梦转身断后,长剑与禁军缠斗的锐响刺破夜空:“小师妹,你们先走!我们挡住他们!”司千宁反手挥剑逼退追兵,沉喝:“师姐撑住!养心殿外密道出口汇合!”
司千宁指尖掐诀,地面裂开一道漆黑空间裂缝:“走!”两人跃入裂缝,瞬间避开翻板陷阱,出现在养心殿后侧回廊。殿内丝竹宴乐正浓,酩酊大醉的狗皇帝瘫在龙椅上,全然不知死期将至。
司千宁扬手放出信号弹,赤红烟焰在夜空炸开。门外浴血奋战的八位师兄与师姐们从大殿门口奔入,喊杀声震彻宫闱。禁军护卫抽刀护驾,却满脸慌乱。云晓足尖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扑向龙椅,佩剑直指皇帝心口:“狗贼!拿命来偿我云家冤魂!”
司千宁掌心凝聚灵力拍向殿柱,殿顶瓦片簌簌坠落,困住残余护卫。云晓手中的剑刃毫无阻碍地刺穿狗皇帝心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龙袍。“这一剑,偿我幼弟!”云晓拔剑,又补一剑,“这一剑,偿我满门忠魂!”
狗皇帝双目圆睁,无力垂下手,龙椅上的血迹蜿蜒而下。殿外传来百姓的欢呼,被压迫多年的大臣与子民冲进大殿,见证暴君的覆灭。
三日后,“万民议事会”取代了登基大典。云晓带着禁军查封贪官府邸,将抄没的赃物分发给流离失所的百姓;司千宁推行新政:税赋减半、废除连坐、女子可入朝为官。朝堂之上再也没有趋炎附势的腐朽之气。有老臣暗通旧部想要复辟,被云晓一剑斩于殿上:“谁再敢阻拦新政,便是与天下为敌,杀无赦!”
起义结束半年有余,洛阳城炊烟袅袅,孩童在街头嬉笑,妇人摆摊营生,再无苛捐杂税的盘剥。云晓站在云家旧址上,看着百姓立起的“忠勇碑”,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司千宁提着一壶酒走来,递到云晓手中:“如今这天下,对得起你云家满门了吗?”
云晓倒了杯酒,仰头饮下,酒液灼热暖心:“对得起。”她转头看向司千宁,眼底是从未有过的释然,“也对得起你当年斩神的勇气。”在上界,宁寂和司夜薇看到女儿干的这番事业,露出欣慰的笑容。
宁寂和司夜薇对视一眼,启动还魂归魄法阵。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云晓和司千宁转过头来。云亭、江似锦、云修睿三人,缓慢地向云晓走来。看清来人后,云晓激动地朝后奔去“爹、娘、老弟,你们回来了!”感受到三人的体温,云晓才确定,眼前的景象都是真实的。宁寂走到司千宁身后,一把把司千宁抱起来,过了很长时间才放下“不愧是我闺女,这事办得太漂亮了。”一向冷脸的司夜薇,也朝司千宁竖起大拇指。那冰山似的美人脸上,显露出些许春光。司千宁的脸胀得通红。宁寂提议:“回家我请你们九个吃大餐。”众人异口同声“好!”
阳光下,众人并肩而立,佩剑归鞘的寒气化作烟火人间的安稳。风里没有了血腥味,只剩百姓安居乐业的烟火气,和属于新天下的、滚烫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