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陈天启已褪去孩童的稚气,身形挺拔,背后那对黑色翅膀展开时宽逾丈许,羽毛泛着哑光,却少了幼时的张扬,多了几分沉稳。这日午后,他与天越并肩坐在宫墙下的紫藤花架旁,春日的风带着花香拂过,他微微侧头,靠在天越的肩膀上,声音轻缓,带着几分长久以来的疑惑:“舅舅,为什么你没有姓?”
天越指尖正捻着一片飘落的紫藤花瓣,闻言动作一顿,随即轻轻笑了笑,声音里带着几分对族群的怀念:“因为我们是天翅鸢一族啊。”他转头看向陈天启,目光落在他与自己同族的翅膀上,眼神柔和,“我们鸟族向来与人类不同,没有‘姓’的说法,生来只有一个名字,用来区分彼此。就像我叫‘天越’,你娘亲叫‘天翅鸢’,名字里带着我们族群的印记,也藏着长辈对我们的期许,这样便足够了。”
陈天启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身边的草叶,轻声道:“原来如此。我以前总想着,为什么我姓‘陈’,舅舅却只有名字,现在才算明白。”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天越,眼底带着几分认真,“那舅舅的名字,‘天越’二字,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天越望着远处宫墙尽头的天空,像是想起了许久前的往事,语气悠远:“‘天’是我们族群的根,代表着我们生于天地间,与风同游;‘越’是长辈希望我能越过山川阻碍,自在翱翔。以前在鸟族山林里,每次我飞得累了,娘亲总说,我的名字里藏着翅膀的力量,只要想着‘越’,就能飞得更高。”
陈天启听得入神,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翅膀,羽毛发出轻微的声响:“真好。那我名字里的‘天’,也是因为娘亲,对吗?父皇说,这样就像娘亲一直在我身边。”
“是。”天越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依旧像他幼时那般亲昵,“你是你父皇与娘亲的牵挂,名字里既有陈家的‘陈’,又带着娘亲族群的‘天’,是两个世界最珍贵的联结。”
紫藤花轻轻飘落,落在两人肩头,陈天启靠在天越肩上,望着天空,心里忽然觉得格外踏实——原来无论是有姓还是无姓,无论是人族还是鸟族,这份血脉相连的亲情,从来都不会被任何东西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