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启歪着小脑袋,乌黑的翅膀在身后轻轻晃了晃,盯着老三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仰起脸对陈钟离说:“父皇,舅舅好可怜啊,都没有名字。”
这话一出,陈钟离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发:“傻孩子,你舅舅怎么会没有名字?他叫天越,是你母亲最小的弟弟,以前在鸟族的时候,还总缠着你母亲要糖吃呢。”
陈天启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脚步哒哒地跑到天越面前,仰着小脸认真地问:“舅舅,你真的叫天越吗?这个名字好好听,比宫里先生教的‘之乎者也’好听多啦!”
天越看着眼前这张酷似姐姐天翅鸢的小脸,又瞥见他背后那对与自己同族特征相似的黑色翅膀,原本有些拘谨的神色渐渐柔和下来。他蹲下身,与陈天启平视,声音放得格外轻柔:“是啊,舅舅叫天越。天启的名字也很好听,是你父皇取的吗?”
“嗯!”陈天启用力点头,小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翅膀,“父皇说,我的名字里有‘天’,是因为娘亲也姓‘天’,这样就像娘亲一直在我身边一样。”他说着,眼神亮了亮,又拉着天越的衣角追问,“舅舅,你见过娘亲吗?娘亲是不是也有像我这样的翅膀?她的翅膀是什么颜色的呀?”
天越的心猛地一揪,想起姐姐离开时的决绝与不舍,喉结动了动,才缓缓开口:“见过,你娘亲的翅膀比你的更亮些,是像墨玉一样的黑,飞起来的时候,连月亮都能被遮住半边。她以前最喜欢带着我在鸟族的山林里飞,还会摘最甜的果子给我吃。”
陈天启听得眼睛都直了,小手紧紧攥着天越的衣角,连之前想去玩金鱼的念头都忘了:“那娘亲现在在哪里呀?她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见她,我还想让她教我飞呢!”
一旁的陈钟离听到这话,眼神暗了暗,走上前轻轻将儿子抱进怀里,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娘亲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等天启长大了,她就会回来了。现在舅舅来了,你可以跟舅舅多聊聊,让舅舅教你一些鸟族的事情,好不好?”
陈天启靠在陈钟离的怀里,看了看天越,又看了看自己的翅膀,轻轻点了点头:“好!那舅舅,你明天还来吗?我想让你给我讲娘亲小时候的故事,还要问你鸟族的山林里,是不是有会发光的虫子?”
天越看着孩子期待的眼神,心中一暖,郑重地点头:“来,舅舅明天一早就来,把你想知道的,都讲给你听。”
春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三人身上,陈天启抱着陈钟离的脖子,又扭头对天越笑,黑色的翅膀在阳光下轻轻扇动,带着几分天真的欢喜,也悄悄拉近了甥舅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