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叶以清抬起头,双眼对上那双深瞳。
仔细看白越年,他是冷白肤,体型跟叶以清差不多。
叶以清没有理会,又将头埋下了臂弯里。白越年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其他同学大气都不敢喘,但他们总是好奇的回过头看这两位神人。
教室里风扇慢悠悠转着,“同学们,开学高一,别以为还有很多时间能玩,高一其实很接近高考,要每天都做好准备…”周亦的声音源源不断,吵得学生们捂住耳朵,声音像没关紧的水龙头,絮絮叨叨飘在空气里。
白越年撑着下巴,目光没离开过身旁的叶以清,眼底藏着细碎的笑意。叶以清被他看得不自在,眉峰微挑,语气带着惯有的散漫:“还看?要看看门口去。”
白越年低笑一声,没挪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腕上的手链。叶以清余光扫过,那串细银链上坠着颗温润的珠子,刻着个小小的“Y”。他漫不经心想着,大抵是“越”字的首字母,没再多琢磨。
谁都知道,他叶以清是学校里没人敢惹的阎王爷,大多时候都枕着臂弯睡觉,今儿倒被同桌这直白的注视,搅乱了几分慵懒的睡意。
叶以清眉峰仍挑着,嘴上催着白越年看门口,余光却忍不住黏在那串手链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自己臂弯处的布料,心头莫名发紧——这手链的样式,他总觉得在哪儿见过,模糊得像蒙了层雾,想抓却抓不住。
是上次放学路过巷口时瞥见的?还是某次无意间翻旧物时见过碎片?他皱了皱眉,向来散漫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白越年没真去看门口,反倒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瞥了眼手链,指尖轻轻捏起那颗刻着“Y”的珠子,语气漫不经心:“看它做什么?”
叶以清回神,立刻敛了神色,又摆起阎王爷的架子,懒懒散散靠回椅背,语气敷衍:“没什么,闲的。赶紧看门口,别盯着我烦。”
讲台上的声音还在飘,他却没了方才的不耐烦,心里总绕着那颗刻着“Y”的珠子,还有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老师的声音还在讲台上平铺直叙,底下却有同学悄悄用胳膊肘碰着同桌,目光鬼鬼祟祟往叶以清这边瞟,又飞快收回——谁都不敢明目张胆打量这位“阎王爷”,连窃窃私语都压得极低,生怕惹得他抬眼瞥过来。
有人小声嘀咕:“那就是叶以清啊,果然天天睡觉……”
“旁边那个是转学生吧?居然敢一直盯着叶哥看,也太勇了”
议论声细若蚊蚋,叶以清耳尖扫到,却没像往常一样皱眉呵斥,心思还缠在白越年的手链上。那股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像是藏在童年的某个午后,暖融融的,却怎么也拼凑不完整。
白越年将他的失神看在眼里,指尖摩挲着那颗“Y”珠——那是叶以清十岁时亲手塞给他的,说“戴着这个,就当我陪着你”,他戴了五年,从未摘过。他没点破,只是顺着叶以清方才的话,往门口瞥了瞥,又转回头,声音压得很低,混在老师的讲话声里:“门口没什么好看的,倒是你,一直走神。”
叶以清回神,敛了眼底的疑惑,重新枕回臂弯,却没了睡意。周遭同学的小心翼翼、老师偶尔扫过来的忌惮目光,他都没放在心上,只反复回想:那手链,到底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