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出租屋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昏黄的光打在林子涵摊开的几张纸上。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有他银行卡里的余额，有预估的囤货总费用，还有几个被红笔圈住的名字——全是他能想到的、短期内能快速变现的东西。
两万积蓄，加上卖游戏本赚的五千，总共两万五。
这点钱，连仓库的押金都不够付，更别说买那些成吨的物资了。
林子涵指尖敲着桌面，目光落在“恒通科技”那几个字上。距离它股价异动还有五天，这五天里，必须先弄到一笔能支撑前期运作的资金，至少要够租下第一个仓库，买一批基础物资。
卖房？流程太慢，就算现在挂出去，谈价格、办手续，没半个月根本拿不到钱，远水解不了近渴。
借？他脑海里闪过几个前世“朋友”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赵鹏他们现在估计还在为下个月的房租发愁，就算有钱，也绝不会借给他这个“突然要大额现金”的人，只会追问用途，徒增麻烦。
那么，只能从其他地方下手了。
林子涵的目光扫过房间，最终停留在书桌最下层的抽屉上。他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落了灰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是几枚邮票，还有一块看起来不起眼的玉佩。
邮票是他爷爷留下的，据说有几十年历史了，但他一直没当回事。玉佩是大学时在古玩市场淘的，摊主说是“老物件”，他当时觉得好看，花五百块买下来的。
前世他从没管过这些东西，末世爆发后，木盒早就不知所踪。但现在……或许能换点钱？
他拿起玉佩，借着台灯的光仔细看了看。玉佩是淡青色的，质地温润，上面雕刻着简单的云纹，边缘有一处细小的磕碰。他不懂古玩，看不出真假，但记得前世基地里有个老头酷爱收集这些，曾说过“末世前不起眼的老物件，乱世里反而能换不少物资”。
“死马当活马医吧。”
林子涵将邮票和玉佩收好，决定明天一早就去古玩市场碰碰运气。
第二天一早，他换上一身最普通的T恤牛仔裤，背着包来到了A市的古玩街。这里上午人不多，石板路上还留着露水，两旁的店铺大多半开着门，老板们坐在门口喝茶聊天，打量着零星的行人。
林子涵没急着进店，而是先在街面上转了一圈。他记得前世听人说过，古玩街水深，不懂行的很容易被坑，尤其是这种急着出手的，卖家一看就知道是“生瓜蛋子”，能压到半价以下。
他需要找个看起来靠谱点的店。
最终，他停在一家名叫“藏珍阁”的店铺前。店面不大，装修古朴，门口摆着两盆绿植，看起来比其他店更沉稳些。
林子涵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店里光线偏暗，货架上摆着瓷器、玉器、字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坐在柜台后，戴着老花镜看报纸，听到脚步声，抬眼看了他一下。
“小伙子，看什么？”老头声音沙哑，眼神却很亮。
“老板，我想卖点东西。”林子涵把背包放在柜台上，拿出木盒，“您看看这些值多少钱。”
老头放下报纸，推了推眼镜，先拿起那几枚邮票看了看。他捻着邮票的边角，对着光照了照，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齿孔，半晌才放下：“邮票是老的，但品相一般，题材也不算热门，这三枚加起来，最多给你八百。”
林子涵心里没底，只点点头：“您再看看这个玉佩。”
老头拿起玉佩，指尖在上面摩挲了几下，又对着光看了看纹路，眉头微蹙。他没说话，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电筒，打开后贴着玉佩照了照。光线透过玉佩，呈现出一种均匀的淡绿色，没有明显的杂质。
“这玉佩……”老头沉吟片刻，抬头看向林子涵，“小伙子，这东西你从哪来的？”
“家里长辈给的，放着没用，想换点钱周转。”林子涵按早就想好的说辞回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老头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真假。良久，他才缓缓道：“玉是好玉，和田青白玉，看雕工和包浆，应该是清末民初的东西。可惜边缘有磕碰，影响了品相。”
林子涵的心提了起来。
“这样吧，”老头放下玉佩，伸出三根手指，“三万块，我收了。”
三万？
林子涵愣了一下。他本来以为能卖几千块就不错了，没想到这个数。他强压下心里的惊讶，脸上不动声色：“老板，这玉您再仔细看看，我觉得不止这个价吧？”
他记得讨价还价是必须的，哪怕不懂行情，也不能一口答应。
老头笑了，摇摇头：“小伙子，我开店几十年，不会坑你。这玉虽好，但不是顶级成色，又有瑕疵，三万已经是公道价了。你要是不卖，再去别家问问，能给你两万五就不错。”
林子涵看着老头笃定的眼神，知道对方没说谎。三万块，足够他租下第一个仓库，还能买一批基础的食物和水了。
“行，成交。”
老头也干脆，当场点了三万块现金给林子涵。林子涵数了两遍，确认无误后，拿起钱转身离开。走出店门时，他感觉后背都有些发僵——不是紧张，是激动。
第一笔“启动资金”，到手了！
他没再停留，立刻打车去了东郊的物流园。按照昨天网上查的信息，他找到了一家挂着“仓库出租”牌子的中介。
中介是个年轻小伙，看到林子涵这么年轻就来租仓库，有些惊讶：“兄弟，租仓库做什么用啊？我们这最小的仓库也有两百平，月租不便宜。”
“帮朋友存点货，他做电商的，货太多放不下。”林子涵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理由，“就要最小的，月租多少？我先付三个月的，加上押金。”
小伙见他爽快，也不再多问，报了价：“月租四千五，押一付三，总共一万八。”
林子涵没还价，当场签了合同，用刚到手的钱付了款。拿到仓库钥匙的那一刻，他捏着冰冷的金属钥匙，心里却涌起一股踏实感。
这是他末世前的第一个“据点”。
从物流园出来，林子涵直奔最近的大型超市。他推了两个购物车，直奔食品区。大米、面粉、压缩饼干、罐头、矿泉水……他专挑保质期长、耐储存的买，每种都按最大量拿。
超市里人不多，导购员看到他这架势，有些好奇：“先生，您买这么多吃的，是单位发福利吗？”
“嗯，公司团建用。”林子涵头也不抬，继续往车里装东西。
光是大米就买了五十袋，面粉二十袋，压缩饼干堆成了小山，罐头塞满了整个购物车。结账时，收银员扫条码扫得手都酸了，最后一算，总共花了八千多。
林子涵雇了个货拉拉，直接把物资送到东郊的仓库。看着工人把一袋袋大米、一箱箱罐头搬进空旷的仓库，他靠在门框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仓库里空荡荡的，但这些物资，是他在末世里活下去的底气。
三万块花得差不多了，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7月17日。
距离恒通科技股价异动还有三天，距离彩票开奖还有八天。
他的囤货计划，才刚刚拉开序幕。
林子涵锁好仓库门，转身走向公交站。阳光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冷静。
接下来，该为下一笔资金做准备了。
股市，恒通科技。
他记得很清楚，那支股票会在三天后开始发力，连续五天涨停。这一次，他绝不会再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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