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猴的叩问

孙悟空指尖的金箍棒停下转动，目光落在孙策身上，语气少了几分平日的桀骜，多了些难得的认真：“孙策，俺老孙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你觉得唐玄这小娃娃心性这么好，要是你直接把俺是‘妖猴’的身份告诉他，他会怎么样？”

孙策闻言一怔，低头思索片刻，抬眼时眼神笃定：“大王，唐玄不是以貌取人、以身份分人的性子。他连白骨街道的小鬼都没真的记恨，反而会担心它们是不是被妖气所困。要是知道您的身份，他大概率不会害怕，反而会兴奋——毕竟您是他童年偶像，还是救过他的人，顶多会惊讶‘原来大圣真的是猴子变的’，说不定还会追问您花果山的事儿。”

孙悟空听着，微微点头，又抛出第二个问题，语气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郑重：“那第二个问题，阿策，如果俺不是世人说的‘妖猴’，没有妖丹，本质是天地孕育的灵猴，你会怎么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水帘洞外嬉闹的猴群，声音轻了些：“以前俺这些孩儿们，跟着俺久了，知道俺的来历，倒也不太惊讶。可你是后人，见识过的多是有内丹、带妖气的妖修，你会不会觉得，俺身体里没有内丹、没有妖气，跟你们这些修士、妖修不太一样？你说，俺这天地灵猴，还能在你们眼里的‘三界’里，有这个家吗？”

孙策看着孙悟空眼底一闪而过的怅然，心里一震——原来这位齐天大圣，也会在意自己“天地灵猴”的特殊性，也会担心“不一样”带来的隔阂。他挺直脊背，语气诚恳：“大王，在我眼里，‘妖猴’或是‘天地灵猴’，都不及‘齐天大圣孙悟空’这七个字重要。您有没有内丹、带不带妖气，都改变不了您斩妖除魔、护着身边人的本性。”

“至于‘不一样’，”孙策笑了笑，补充道，“三界本就千奇百怪，要是个个都一样，反倒无趣了。您是天地灵猴，这是您的独特，不是您的‘异类’。而且花果山的孩儿们认您，唐玄敬您，我孙策也佩服您，这就够了——有我们在，花果山永远是您的家，您在三界里，永远有处可归。”

孙悟空盯着孙策看了半晌，忽然咧嘴一笑，金箍棒在手中一转，重新变得轻快：“好小子，这话俺爱听！看来，俺老孙是白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