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新·冷清的衙门】
钦天监的衙门，坐落在京城南城根儿，紧挨着观星台。
这里多年无人打理，院墙斑驳，门楣上的漆都掉光了，两扇黑漆大门紧闭，门口的石狮子上都结了蛛网。
院子里更是杂草丛生，荒凉得像是个废弃的庙宇。
谢惊尘站在门口，看着这块“风水宝地”，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谢惊尘“陛下给我的这个‘钦天监正’，还真是个‘清闲’差事啊。”
谢惊尘自嘲地笑了笑。
陆吾站在他身后，挠了挠头
陆吾“谢大人，这也太寒酸了吧？要不我找工部的人来，给您修缮修缮？”
谢惊尘“不用。”
谢惊尘摆了摆手，推开了那两扇沉重的大门
谢惊尘“这样挺好，清净。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画室’了。”
他走进院子，深吸一口带着尘土味的空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谢惊尘“从今天起，这钦天监，就是镇魔司的第二道防线。我要在这里，画一张……笼罩整个京城的网。”
【来客·彬彬有礼的恶鬼】
谢惊尘正在指挥着几个镇魔司的杂役清理院子，门口的陆吾突然跑了进来。
陆吾“谢大人，有客人来了。”
谢惊尘“客人？”
谢惊尘挑了挑眉
谢惊尘“谁啊？这么不长眼，没看到我这儿正忙着吗？”
陆吾“是……是礼部侍郎，王肃，王大人。”
陆吾有些为难地说道
陆吾“他带着厚礼，说是要来恭贺您履新。”
谢惊尘正在擦桌子的手，猛地停在了半空中。
王肃。
这个名字，他昨天在镇魔司的档案里见过。
三日前，此人曾负责接待外邦使节，在太庙事变时，他负责的是“礼乐器”的调度，位置距离祭坛核心区域，只有一步之遥。
而且，据线报，此人平日里为人极其低调、儒雅，从不结党营私，是朝堂上少有的“清流”。
一个“清流”官员，来拜访他这个刚上任的“神棍”？
谢惊尘“有意思。”
谢惊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谢惊尘“请他去正堂候着。哦，对了，把我那套最好的茶具拿出来，用……朱砂煮水。”
陆吾愣了一下，随即会意，重重地点了点头
陆吾“是！”
【交锋·看不见的刀光】
钦天监正堂。
王肃正负手而立，欣赏着墙上一幅蒙着厚厚灰尘的古画。
他的姿态优雅，神情专注，仿佛真的是一个来品鉴字画的文人雅士。
谢惊尘“王大人，久等了。”
谢惊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王肃转过身，脸上立刻堆满了和煦的笑容
王肃“谢大人客气了。下官王肃，见过钦天监正。恭贺谢大人高升。”
他拱手作揖，礼数周全，挑不出一丝毛病。
谢惊尘也笑着回礼
谢惊尘“王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让这破地方蓬荜生辉啊。请坐。”
两人分宾主落座。
王肃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谢惊尘身后的那支“点睛”笔，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贪婪与忌惮。
谢惊尘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只是微笑着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推到了王肃面前。
谢惊尘“王大人，请喝茶。这是我家乡带来的‘朱砂红’，最能安神定气。”
王肃看着杯中那泛着淡淡红光的茶水，眼中瞳孔微微一缩。
他能感觉到，这茶水里，蕴含着一股对他这种“影种”寄生者极具克制力的阳刚之气。
王肃“谢大人有心了。”
王肃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并没有喝，而是放在了手边
王肃“下官今日来，一是为了恭贺大人履新，二来……是想请教大人一个‘怪事’。”
谢惊尘“哦？王大人请讲。”
谢惊尘端起自己的茶杯，一饮而尽。
王肃“是这样的。”
王肃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困惑又担忧的表情
王肃“这几日，下官夜里总是失眠，而且……总觉得自己的影子，有些不太听话。”
他指了指地上。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他的影子安静地躺在地上。
但谢惊尘却看到，那影子的边缘，似乎有一丝丝黑色的气息，在若有若无地流转。
谢惊尘“不太听话？”
谢惊尘故作惊讶
谢惊尘“怎么个不听话法？”
王肃“有时候，下官转身的时候，影子会慢上半拍。”
王肃的声音压低了一些
王肃“有时候，下官甚至能感觉到，影子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谢惊尘的表情。
他在试探。
试探谢惊尘是不是真的能看穿他的伪装，试探这个新上任的钦天监正，到底有几分成色。
谢惊尘听完，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谢惊尘“王大人，你这恐怕是……撞邪了啊。”
【博弈·猫鼠游戏】
王肃“撞邪？”
王肃的脸色变了变
王肃“谢大人，此话怎讲？”
谢惊尘“王大人有所不知。”
谢惊尘煞有介事地说道
谢惊尘“近日天象有变，紫微星旁有一颗‘黑眚’星，光芒大盛。此星主阴邪、主疾病、主心魔。”
他指了指王肃的影子
谢惊尘“王大人这几日，是不是去过什么阴气极重的地方？比如……乱葬岗？或者……太庙的地下？”
王肃的身体，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乱葬岗，正是谢无面被消灭的地方。
而太庙地下，则是影界之心试图降临的祭坛。
谢惊尘这一句话，就精准地刺中了他的要害。
王肃“谢大人真是神人也！”
王肃强压下心中的惊骇，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王肃“下官前几日，确实因为公事，去过城西的乱葬岗，去收敛那些……太庙事变中不幸遇难的百姓遗骸。”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谢惊尘点了点头，仿佛完全相信了他的话。
谢惊尘“那就对了。”
谢惊尘站起身，走到王肃身边
谢惊尘“王大人，既然你我有缘，我便送你一道符，保你平安。”
他伸手，看似是要去拍王肃的肩膀。
王肃的肌肉瞬间绷紧，体内的“影种”发出了极度危险的警报。
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一旦谢惊尘出手，就立刻暴起发难，先杀了这个碍事的钦天监正！
然而，谢惊尘的手，却只是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谢惊尘“王大人，放松。”
谢惊尘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
紧接着，谢惊尘的指尖，一道微不可查的金色墨线，顺着他的手指，猛地刺入了王肃的肩膀。
王肃“啊！”
王肃发出一声闷哼，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气流，顺着肩膀，瞬间流遍全身。
他影子里那缕黑色的气息，被那股气流一冲，瞬间缩回了体内，瑟瑟发抖。
王肃“谢……谢大人……”
王肃的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谢惊尘“没事吧？”
谢惊尘关切地问道
谢惊尘“刚才我给你输入了一道‘静心咒’，可能有点猛。不过现在好了，你体内的阴邪之气，已经被我驱散了。”
他收回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王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那影子此刻安静得像是一滩死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诡异波动。
他知道，自己被谢惊尘给“警告”了。
这一场交锋，他输了。
输在了轻敌，输在了对这个“疯子画师”的实力预估不足。
王肃“多……多谢谢大人。”
王肃站起身，拱手道
王肃“下官感觉好多了。既然大人公务繁忙，下官就不打扰了。改日，定当重谢。”
谢惊尘“王大人慢走，不送。”
谢惊尘站在门口，看着王肃坐上轿子，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摊开手掌，掌心中，是一缕黑色的、还在微微蠕动的细线。
那是他刚才从王肃体内“勾”出来的一丝“影种”气息。
谢惊尘“礼部侍郎……”
谢惊尘看着手中的黑线，眼神冰冷
谢惊尘“有点意思。”
钦天监正上任的第一天，就抓到了一只大鱼。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谢惊尘知道，王肃背后的“影子”，一定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而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张网，彻底收紧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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