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戴高乐机场人声鼎沸。娇娇拉着浅杏色行李箱站在登机口前,回头望了一眼熙泰,眼底的不舍像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
她抬手抚平他眉间不小心皱起的褶皱,指尖轻轻蹭过他的脸颊,语气里满是叮嘱:“到了记得发消息,不许熬夜加班,要好好吃饭,也不许忘了我。”
“不会忘,永远都不会忘。”熙泰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的指节,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她的温度,全都刻进骨子里。
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吻落时刚好听到广播里传来最后一次登机提醒,力道不自觉重了些,像是要把这份温柔刻得更深:“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别让我担心,等我找你。”
娇娇用力点头,强忍着眼眶里的眼泪,转身快步走向登机口,走几步就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直到身影彻底钻进登机口,才敢抬手抹掉眼角的湿意。颈间的星空链贴着肌肤,凉丝丝的,却像带着熙泰的温度,让她心里满是期待——她等着他兑现承诺,等着两人再也不分开的日子,等着带他去看庄园里的栀子花,去看海边的落日。
熙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登机口再也看不到她的轮廓,眼底的温柔才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决绝,像被寒冰冻住的湖面。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电话,语气瞬间冷硬下来,没有了丝毫温度:“我这边收尾了,准备回庄园,影子最近有什么异常动作?”
电话那头传来熙旺沉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没明显的大动作,只是上周让人去欧洲接了个华裔女孩,说是他早年在国外收养的女儿,叫林娇,今天到岛,先生特意让我们都回去见她。”
熙泰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指尖攥得发白,掌心里的丝绒盒子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几乎要嵌进肉里。
他猛地想起娇娇提过自己是孤儿,被养父收养在国外长大,想起她偶尔提起养父时温柔的语气,想起她要回的“家”在东南亚的私人岛屿——所有的线索拼凑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瞬间将他笼罩,窒息感顺着毛孔蔓延全身。
难道……娇娇就是影子的养女?那个他恨之入骨的仇人的女儿?
他不敢深想,却控制不住地心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翻涌,沉声道:“知道了,我尽快回去汇合,等我到了再说。”挂了电话,他依旧站在原地,望着登机口的方向,眼底满是撕裂的痛苦。他深爱的女孩,他满心想要守护的人,竟可能是仇人的女儿,他们之间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注定破碎的笑话吗?
飞机穿过云层时,娇娇靠在窗边,看着地面上的景物慢慢缩成模糊的光点,心里突然掠过一丝莫名的不安,像羽毛轻轻挠着心尖,说不出哪里不对,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抬手摸了摸颈间的星空链,指尖反复摩挲着吊坠上的锆石,心里默念着熙泰的名字,安慰自己只是离别后的矫情。她不知道这场看似普通的离别,会撕开怎样的裂痕,更不知道回国后的庄园里,藏着足以颠覆她所有认知的秘密,藏着让她痛不欲生的纠葛。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格外漫长,娇娇靠在窗边睡了又醒,梦里全是塞纳河畔的晚风、熙泰温柔的笑容,还有庄园里盛开的栀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