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
几乎在同一时刻,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冰冷的空气中,触碰到了其他几只手。
不是预想中的推搡、争夺或攻击。
那些手,来自不同的方向,有些迟疑,有些犹豫,有些带着汗湿的微颤,但在触碰到的瞬间,都停顿了一下,然后,坚定地、共同地,向前——
握住了。
握住了另一只冰凉、微微颤抖的手。
是丁程鑫的手。
七只手,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紧紧握在了一起。笨拙的,生硬的 甚至 有些不知所措的。指尖传递着不同的温度,不同的薄茧,不同的细微颤抖。
没有声音。
黑暗中,只有越来越清晰、逐渐同步的呼吸声,和通过紧握的手掌传来的、一下又一下、越来越有力的心跳。
像迷失在暴风雨中的孤舟,终于触碰到了彼此的船舷。像散落一地的锋利碎片,在黑暗中摸索着,尝试着,第一次,不是为了刺伤,而是为了拼合。
光,就在这一刻,“唰”地一声,重新亮起。
骤然的明亮让所有人都眯起了眼睛。
他们仍然站在原地,姿势有些滑稽,七只手,在明亮的灯光下,依旧紧紧握着,连接着中央那个脸色苍白、眼眶通红、神情愕然的丁程鑫。
马嘉祺看着丁程鑫眼中瞬间涌上的、不敢置信的水光,看着其他兄弟脸上残留的惊愕、尴尬、以及慢慢浮现的某种如释重负和最初的柔软。
他手上微微用力,将那冰凉的手指更紧地攥在掌心。
这一次,握住的,终于不是想象中的冰冷刀刃。
而是另一只同样年轻、同样伤痕累累、同样渴望温度的手。
通往出道舞台的那扇门,依旧紧闭,前路未知。
但在这间刚刚经历黑暗、此刻灯火通明的练习室里,有些东西悄然生根。
黑暗消弭,光明重现。七只交握的手在刺目的灯光下无所遁形,像一株瞬间暴露在烈日下的、根系刚勉强纠缠在一起的植物,带着仓促的羞赧和未散的战栗。
马嘉祺最先松开手,掌心残留着丁程鑫手指的冰凉和另外几只属于兄弟的手的温度,混着薄汗,粘腻又陌生。他垂下眼,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向墙角的饮水机,接了一杯凉水,仰头灌下。喉结急促滚动,水流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口那团被愧疚、释然和更多复杂情绪搅起的暗火。
丁程鑫僵在原地,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那骤然收紧的、带着粗糙温热的力量。不是一个人的,是好几个人的。灯光刺得他眼睛发酸,他用力眨了几下,把那股汹涌的酸胀感逼回去。脚踝的疼痛此刻才清晰地、尖锐地传来,他身体晃了一下。
一只手立刻扶住了他的胳膊,是张真源。力道很稳,声音也稳
张真源脚扭了?先坐下。
贺峻霖已经飞快地拖来了垫子,刘耀文挠了挠头,转身去翻找医药箱,动作有点粗鲁,但目标明确。严浩翔没动,抱着手臂靠在镜子上,目光在丁程鑫苍白的脸上和马嘉祺紧绷的背影之间梭巡,最后是不可察觉的撇了下嘴,走过去从刘耀文手里拿过喷雾
严浩翔笨手笨脚的,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