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徵宫,寂静得能听见药炉里炭火细微的噼啪声。
宫远徵刚将新配的解毒剂封入瓷瓶,门外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轻得几乎融入夜风,却没能逃过他训练有素的耳朵。
“谁?”他猛地转身,指尖三枚暗器蓄势待发。
门被推开,月光先涌入,随后是一道身影。
来人身形高挑,一袭玄色夜行衣紧裹着起伏有致的曲线。她并未蒙面,月光照亮了一张明艳得过分的脸——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红唇微翘,带着三分笑意七分戏谑。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身段,夜行衣包裹下胸脯饱满,腰肢纤细,每一处起伏都恰到好处,行走间自有一股风流态度。
“远徵弟弟,这么晚还在忙?”声音慵懒,带着说不出的撩人意味。
宫远徵紧绷的神经松了一瞬,随即又拧紧:“叶晚儿?你不在女客院落待着,半夜擅闯徵宫,找死么?”
叶晚儿轻笑,反手关上门,动作自然得像回自己屋子:“这不是想你了么?姐姐特意来看看你。”
“谁是你弟弟!”宫远徵后退半步,警惕不减,“按规矩,你该叫我徵公子。”
“规矩?”叶晚儿一步步走近,步态摇曳生姿,却在距离他三步时骤然加速。宫远徵瞳孔微缩,暗器刚欲射出,手腕已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
好快!
他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
“姐姐比你大五岁,叫一声弟弟怎么了?”叶晚儿另一只手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她比他高半个头,这个动作做得极其自然。
宫远徵挣了挣,竟没挣脱,心中暗惊。他自小习武,虽不及宫尚角那般顶尖,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制住的。这女人哪来的力气?
“松开!”他咬牙道。
“不松又如何?”叶晚儿俯身,吐息温热地拂过他耳畔,“远徵弟弟,你身上有股药香,真好闻。”
宫远徵耳根一热,羞恼交加,另一只手迅速探向她腰间要穴。叶晚儿像早预料到,身子一扭便躲过,反而将他手腕反扣到背后,整个人被按在药柜上。
“你!”宫远徵挣扎,药柜上的瓶罐叮当作响。
“别动,”叶晚儿贴得更近,饱满的胸脯若有似无地压在他背上,“再动,这些宝贝药罐可要碎了。”
宫远徵僵住。这些是他多年心血。
“你到底想怎样?”他声音压抑着怒气。
叶晚儿轻笑,忽然松了力道,将他转过来面对面。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那双眼里有戏谑,也有某种深沉的、宫远徵看不懂的东西。
“听说你要去接新娘子了?”她问。
宫远徵一愣:“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叶晚儿的手指抚过他衣襟上的银饰,指尖冰凉,“我看上的人,怎么能娶别人?”
宫远徵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叶晚儿,你不过是待选新娘之一,连留在宫门都未必——”
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叶晚儿突然吻住了他。
不是浅尝辄止,而是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和占有欲的深吻。宫远徵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唇上温热柔软,鼻息间是她身上淡淡的、似梅似雪的香气。他想推开,手却被她牢牢握住;想偏头躲开,后脑却被她手掌固定。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宫远徵几乎要喘不过气时,叶晚儿才松开他,拇指擦过他微肿的唇瓣。
“盖个章,”她笑,眼中光芒流转,“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宫远徵。”
宫远徵终于回过神,羞愤欲绝:“你——无耻!”
“只对你无耻。”叶晚儿后退两步,正好避过他挥来的一掌。她身法诡异,明明姿态慵懒,却总在关键时刻以毫厘之差躲开攻击。
“武功不错,不过……”她突然出手如电,在他胸前穴位一点。宫远徵动作一滞,浑身力气像被抽走大半。
“还差了点。”叶晚儿接住他软倒的身子,将他扶到椅子上坐好,“别费力气了,半个时辰自会解开。”
宫远徵瞪着她,眼中几乎喷火:“叶晚儿,我不会放过你!”
“我等着。”叶晚儿弯腰,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记住,你是我的。那些新娘,你最好离远点。”
她走到门边,又回头看他一眼,月光勾勒出她曼妙的侧影:“还有,下次见面,记得叫姐姐。”
门开了又合,人已消失在夜色中。
宫远徵独自坐在药房,穴位被封,动弹不得,只有唇上残留的温度和额头的微湿提醒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那个该死的女人!
一刻钟后,他冲开穴位,第一件事就是冲到铜盆前狠狠擦嘴。水面倒映出他微红的脸和明显肿了的嘴唇。
“叶、晚、儿!”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
窗外,远处女客院落的灯火依稀可见。宫远徵握紧拳头,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愤怒,羞恼,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异样。
与此同时,回到自己房间的叶晚儿关上窗,褪下夜行衣。贴身衣物勾勒出饱满的曲线,她对着镜中自己笑了笑。
“宫远徵……”她低声呢喃,指尖轻触自己的唇,“这次,姐姐可不会让你再一个人了。”
她从枕下取出一枚暗金色的令牌,正面刻着奇异的图腾,背面是一个“叶”字。窗外云层遮月,宫门的夜晚,从来都不平静。
而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