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本该驱散阴霾，却穿不透西郊疗养院厚重的腐朽气息。林砚站在二楼病房的窗边，指尖攥着染血的警徽，目光死死盯着楼下地面那滩暗红的血迹——血迹早已凝固，边缘被风吹得干裂，像一道狰狞的伤疤，昭示着红衣魅影真实存在，绝非幻觉。
刚刚受伤的刑警已被送往医院抢救，周明远的尸体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胸口的手术刀还插在原处，刀刃泛着的寒光刺得人眼睛发疼。技术科的工作人员正小心翼翼地提取现场痕迹，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却压不住林砚心底翻涌的寒意。
“林队，周明远的尸体检查完了。”张法医蹲在尸体旁，摘下沾血的手套，声音凝重得像块石头，“致命伤还是胸口贯穿伤，和之前的死者一致，但切口角度比苏晚下手时更刁钻，凶手的医学功底可能比苏晚更深厚。另外，我们在他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点蓝色纤维，不是苏晚衣服的材质，也不是医院白大褂的料子，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蓝色纤维？林砚的心猛地一沉，蹲下身看向周明远的尸体。周明远的手指蜷缩着，指甲缝里果然嵌着一丝极细的蓝色纤维，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泽。苏晚被关押在医院重症监护室，全程有警力看守，绝不可能逃出来杀害周明远，那个红衣魅影，必然是另一个人。
可她为什么要模仿苏晚的作案手法？为什么要冒充苏晴的鬼魂？还有她最后凑在林砚耳边说的那句“包括你”，到底藏着什么深意？林砚的脑海里乱成一团，无数个疑问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让她喘不过气。
“赵磊，医院那边怎么样？苏晚有没有异常？”林砚拿起对讲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必须确认苏晚的状态，排除两人同伙作案的可能。
对讲机里传来赵磊急促的声音：“林队，苏晚不对劲！她刚才突然安静下来，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说什么‘姐姐回来了，仇报完了，该轮到下一个了’，眼神空洞得吓人，我们怎么问都不回应，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
被附身？林砚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苏晚之前说自己能感觉到姐姐的灵魂，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难道那个红衣魅影，真的和苏晴有关？或者，苏晚和红衣魅影之间，存在某种诡异的联系？
“看好她，别让她出任何事，我马上回去。”林砚挂断对讲机，转身看向张法医，“这里交给你，仔细勘查现场，尤其是那根蓝色纤维，一定要查清楚来源。另外，调取疗养院周围所有监控，扩大排查范围，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个红衣魅影的踪迹！”
“放心吧林队，我会处理好。”张法医点头，眼神坚定。
林砚快步走出疗养院，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丝毫暖意。警车再次疾驰在公路上，窗外的树木飞速倒退，像一个个扭曲的黑影，让她忍不住想起红衣魅影那双空洞的眼眶。她总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而陷阱的深处，藏着一个比死亡更恐怖的秘密。
回到医院时，重症监护室门口围了不少警察，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和不安。林砚推开人群走进病房，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苏晚。苏晚睁着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无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姐姐回来了，蓝色裙子，红色血，下一个，该来了……”
她的声音沙哑而机械，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和之前那个疯狂嘶吼的复仇者判若两人。林砚走到病床旁，蹲下身看着她：“苏晚，你看着我，那个红衣魅影是谁？是不是你认识的人？她为什么要冒充你姐姐？”
苏晚缓缓转过头，空洞的眼神落在林砚身上，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和那个红衣魅影的笑容一模一样：“她就是我姐姐啊，她回来了，从火里爬回来报仇了。林警官，你见过她的，她穿红裙子，没有眼睛，她还说，要带你一起去见当年的真相……”
“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除了医疗事故和纵火，还有什么秘密？”林砚抓住苏晚的手腕，语气急切。她能感觉到苏晚的手腕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像是死人的手。
苏晚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尖锐而诡异，在病房里回荡：“秘密？当年的火，不是为了掩盖医疗事故那么简单……有个孩子，在火里活下来了，现在，他长大了，要找所有人报仇，包括你，包括所有和疗养院有关的人……”
孩子？林砚的瞳孔骤然收缩。当年的火灾档案里，只记载了十三名工作人员遇难，苏晚失踪，根本没有提到孩子。难道当年疗养院还藏着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是谁？和红衣魅影有什么关系？
“什么孩子？他在哪里？”林砚追问，可苏晚却突然闭上眼睛，头一歪，再次昏迷过去，无论怎么呼唤，都没有任何反应。
医生立刻冲进病房，对苏晚进行抢救。林砚站在一旁，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苏晚的话虽然混乱，却透露出一个关键信息——当年的火灾背后，还有一个存活下来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很可能就是红衣魅影，或者是红衣魅影背后的黑手。
“林队，我们查到蓝色纤维的来源了！”对讲机里传来技术科同事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凝重，“这种纤维是十几年前一种限量版连衣裙的材质，当年只生产了一百件，其中一件，当年被西郊疗养院的一个护士买走了，那个护士叫李梅，是当年火灾的遇难者之一，不过她的尸体，当年一直没有找到。”
李梅？林砚立刻调取当年的火灾档案，找到李梅的资料。照片上的李梅穿着护士服，笑容温柔，年龄和苏晴相仿，档案里记载，李梅当年负责照顾疗养院的一个特殊病人，那个病人是个孤儿，患有严重的自闭症，一直被秘密安置在疗养院的顶楼，很少有人知道。
特殊病人？孤儿？林砚的心猛地一跳，苏晚说的那个活下来的孩子，难道就是李梅照顾的这个自闭症孤儿？当年李梅为了保护孩子，带着孩子逃离了火灾现场，却因为某种原因，被人追杀，李梅死亡，孩子侥幸存活，潜伏多年后，化身红衣魅影，开始复仇？
可李梅的尸体当年没有找到，苏晚也没提到过李梅，这一切都只是猜测。林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决定先从李梅和那个自闭症孤儿入手调查。
“赵磊，立刻调取李梅的所有资料，包括她的家庭背景、社会关系，还有当年她照顾的那个自闭症孤儿的信息，一定要查清楚这个孩子的身份，以及他现在的下落。”林砚下达命令，语气不容置疑。
赵磊立刻点头，转身去安排工作。林砚走出重症监护室，靠在墙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可她却觉得浑身冰冷，仿佛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死死盯着她，随时会扑上来，将她吞噬。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今晚十二点，西郊疗养院顶楼，我等你。——红衣魅影”
林砚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手机的手指忍不住颤抖。红衣魅影竟然主动联系她，还约她去西郊疗养院顶楼。顶楼，当年那个自闭症孤儿被安置的地方，那里一定藏着当年的真相。
可这明显是一个陷阱，红衣魅影既然敢约她，就一定做好了准备，很可能会对她不利。但为了揭开真相，为了抓住凶手，她必须去。
“林队，怎么了？”赵磊看到林砚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林砚将短信递给赵磊，沉声道：“红衣魅影约我今晚十二点去西郊疗养院顶楼，她想和我谈当年的真相。”
赵磊脸色一变：“林队，这肯定是陷阱！不能去！我们可以先派人去顶楼埋伏，等她出现，一举将她抓获！”
“不行，”林砚摇头，“红衣魅影很狡猾，要是我们提前埋伏，她肯定能察觉到，到时候就再也抓不到她了。而且，她约我一个人去，肯定有她的目的，我必须亲自去，才能揭开当年的真相。”
“可是太危险了！”赵磊急声道，“红衣魅影杀人不眨眼，力气大得惊人，还不怕子弹，你一个人去，万一出事怎么办？”
林砚拍了拍赵磊的肩膀，眼神坚定：“我是警察，揭露真相，抓住凶手，是我的使命。放心，我会做好准备，你们在疗养院周围埋伏，一旦听到枪声，立刻冲进来支援我。另外，给我准备一套防弹衣，还有一把备用手枪。”
赵磊知道林砚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只能点头答应：“好，林队，我会安排好一切，你一定要小心，有事随时联系我们。”
林砚点头，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她坐在办公桌后，拿出当年的火灾档案，仔细翻阅着。档案里的内容很简单，很多地方都含糊不清，显然是被人刻意修改过。她看着照片上那栋被大火烧毁的疗养院，心里暗暗发誓，今晚一定要揭开当年的真相，让所有的罪恶，都暴露在阳光下。
夜幕渐渐降临，青城市被一层黑暗笼罩，只有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空荡荡的街道。林砚穿着防弹衣，藏好备用手枪，独自一人开车朝着西郊疗养院驶去。车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渗出了冷汗。
到达疗养院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五十。疗养院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格外阴森。林砚停好车，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朝着疗养院走去。
铁大门依旧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吱呀”的怪响，像是在警告她不要靠近。林砚握紧手中的手枪，打开手电筒，光束在黑暗中晃动，照亮了前方崎岖的道路。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霉味，混合着夜晚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走进疗养院前厅，林砚放慢脚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散落的杂物和厚厚的灰尘，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壁，当年的宣传标语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她顺着楼梯往上走，楼梯间里布满了蛛网和灰尘，脚下的台阶松动不堪，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背后跟着她。
到达顶楼时，已经是十一点五十八分。顶楼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像是鬼火一样，在黑暗中闪烁。林砚屏住呼吸，轻轻推开顶楼的门，手电筒的光束照进去，瞬间被里面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顶楼的房间不大，里面摆放着一张破旧的病床，病床旁边放着一个掉在地上的输液架，墙上贴满了儿童画，画的内容都是大火、鲜血和鬼魂，画风诡异，让人看着心里发毛。房间中央，摆放着一个桌子，桌子上点着三根白色的蜡烛，蜡烛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上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像是眼睛，又像是一个诅咒的印记。
而那个穿红裙子的魅影，正背对着她，站在桌子旁，红色的裙摆随风飘动，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你来了。”红衣魅影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和苏晚的声音相似，却又带着一丝不同的沧桑，“我还以为你不敢来。”
林砚举起手枪，对准红衣魅影的后背，声音冰冷而坚定：“你是谁？当年活下来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你？李梅在哪里？”
红衣魅影缓缓转过身，露出了那张惨白如纸的脸，眼眶里依旧空空荡荡，没有眼球，只有两个漆黑的空洞，嘴角向上勾着，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她的手里拿着一个泛黄的日记本，日记本的封面已经破旧不堪，上面写着李梅的名字。
“我是谁？”红衣魅影笑了起来，笑声尖锐而凄厉，“我是当年在火里活下来的孩子，我叫陈默。李梅是我妈妈，当年她为了保护我，被院长和周明远的人追杀，死在了深山里，而我，亲眼看到她被人杀死，却无能为力！”
陈默？妈妈？林砚的瞳孔骤然收缩。原来李梅是这个孩子的妈妈，当年她不是疗养院的护士，而是为了保护孩子，伪装成护士潜伏在疗养院？当年的火灾，根本不是为了掩盖医疗事故，而是为了杀死这个孩子？
“当年的火灾，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杀你？”林砚追问，手指紧扣着扳机，不敢有丝毫放松。
陈默拿起桌子上的日记本，翻开第一页，声音沙哑地念了起来：“十五年前，我爸爸是一名记者，他发现西郊疗养院在秘密进行人体实验，用病人做实验，很多病人都死在了实验中。爸爸想要揭露真相，却被院长和周明远的人杀害，还伪装成意外死亡。妈妈为了查明爸爸的死因，伪装成护士，潜伏在疗养院，却发现他们还在继续人体实验，而且目标已经瞄准了我这个孤儿。妈妈想要带着我逃跑，却被他们发现，他们放火烧了疗养院，想要将我们母子灭口，妈妈带着我逃了出来，却还是被他们追上，妈妈为了保护我，引开了他们，最后被杀死了……”
人体实验？林砚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当年的火灾背后，竟然藏着如此可怕的秘密！院长和周明远为了掩盖人体实验的真相，不仅杀害了记者，还放火烧了疗养院，杀害了所有知情的工作人员，甚至想要杀死一个无辜的孩子！
“这些年，我一直在躲，一直在调查，我找到了当年参与人体实验、参与纵火、参与追杀我妈妈的所有人。苏晚的姐姐苏晴，当年知道人体实验的真相，想要揭发他们，结果被他们烧死了，苏晚想要报仇，却只知道医疗事故的真相，不知道人体实验的秘密。我帮她，给她提供当年那些人的下落，教她用手术刀杀人，甚至帮她制作了人皮面具，让她化身成苏晴的样子，震慑那些凶手。”
陈默顿了顿，眼神里充满了疯狂和仇恨：“苏晚杀了十二个人，都是当年参与纵火和追杀的人，可周明远，是当年人体实验的主谋，是杀死我爸爸和妈妈的凶手，我必须亲手杀了他，才能告慰我爸爸妈妈的在天之灵。所以我冒充苏晴的鬼魂，杀了周明远，还故意留下蓝色纤维，引你调查李梅，引你找到当年的真相。”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要约我来这里？”林砚问道，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陈默的遭遇确实令人同情，可他和苏晚一样，用极端的方式复仇，杀害了很多人，手上沾满了鲜血，已经触犯了法律。
“因为你，林砚，你也和当年的事情有关。”陈默的两个漆黑的空洞“盯”着林砚，嘴角的笑容越来越诡异，“当年那个记者，是你爸爸，林建国！你爸爸当年发现了人体实验的真相，被他们杀害，你妈妈为了保护你，带着你离开了青城市，改了名字，你一直以为你爸爸是意外死亡，其实不是，他是被人害死的！”
林建国？爸爸？林砚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手里的手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爸爸当年确实是一名记者，在她五岁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去世，妈妈带着她改了名字，搬到了其他城市，后来她考上警校，回到了青城市，成为了一名刑警。她一直以为爸爸的死是意外，却没想到，竟然是因为揭露人体实验的真相，被人残忍杀害！
“不可能……你骗我！我爸爸的死是意外，不是被人杀害的！”林砚摇着头，声音带着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陈默捡起地上的手枪，对准林砚，声音冰冷而坚定：“我没有骗你，你爸爸的笔记本，现在还在我手里，上面记录着当年人体实验的所有证据，还有他被追杀的经过。你妈妈之所以带着你离开，改了名字，就是害怕那些人会对你下手。现在，你知道了真相，你要怎么做？和我一起报仇，杀了所有和当年事情有关的人，还是逮捕我，让我受到法律的制裁？”
林砚的心里一片混乱。一边是杀父之仇，是当年那些人的罪恶；一边是法律的底线，是警察的使命。她看着陈默那双空洞的眼眶，看着他脸上的疯狂和仇恨，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火里逃生，在深山里孤独长大的孩子，心里充满了心疼和痛苦。
“报仇不能用这种方式，”林砚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当年那些人犯了罪，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不是被我们用杀人的方式复仇。你杀了这么多人，手上沾满了鲜血，已经和当年那些凶手没有区别了。陈默，放下武器，投降吧，我们一起揭露当年的真相，让所有的罪恶都暴露在阳光下，让我爸爸，让你爸爸妈妈，让所有无辜死去的人，都能安息。”
“法律？”陈默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绝望和疯狂，“当年我爸爸妈妈被杀害的时候，法律在哪里？当年那些人做人体实验，杀害无辜病人的时候，法律在哪里？法律保护不了我们，只能靠我们自己报仇！”
他举起手中的手枪，对准林砚的胸口，眼神里充满了疯狂：“你不愿意和我一起报仇，那你就和当年那些人一样，去死吧！这样，你就能和你爸爸团聚了！”
“砰！”一声枪响，在房间里回荡。林砚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睁开眼睛，看到陈默倒在了地上，胸口插着一把手术刀，鲜血瞬间浸透了红色的裙摆。
而在陈默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人，脸上布满了疤痕，正是苏晚！苏晚的手里握着一把沾满鲜血的手术刀，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坚定。
“林警官，对不起，我骗了你。”苏晚的声音沙哑，眼泪从眼角滑落，“当年我逃出来后，遇到了陈默的妈妈李梅，李梅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了我，还教我医术，教我用手术刀。李梅去世后，我带着陈默一起躲在深山里，这些年，我们一直在一起，一起调查当年的真相，一起策划复仇。陈默太极端了，他不仅要杀了当年的凶手，还要杀了所有和疗养院有关的人，包括你。我不能让他再错下去，不能让他手上沾满更多的鲜血……”
林砚看着倒在地上的陈默，看着苏晚脸上的痛苦，心里一片沉重。陈默的胸口还在流血，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无能为力，只能用那双空洞的眼眶“盯”着苏晚，声音沙哑地说：“姐姐，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为爸爸妈妈报仇吗？”
“报仇不是这样的，陈默。”苏晚蹲下身，轻轻抚摸着陈默的头，眼泪滴在陈默的脸上，“我们杀了这么多人，已经错了，不能再错下去了。法律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判决，也会给当年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陈默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彩，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最后头一歪，彻底失去了呼吸。苏晚抱着陈默的尸体，失声痛哭起来，哭声凄厉而绝望，在房间里回荡，让人看着心疼。
林砚捡起地上的手枪，走到苏晚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平静而坚定：“苏晚，跟我走吧。当年的真相，我们会揭露出来，所有的罪恶，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苏晚点了点头，擦干眼泪，站起身，眼神里充满了释然：“林警官，谢谢你。我知道，我犯了很多错，杀了很多人，我会承担所有的责任，会为我的行为付出代价。”
林砚带着苏晚走出顶楼，外面的警察已经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愣住了。赵磊快步走过来，看着倒在地上的陈默，又看了看苏晚，疑惑地问道：“林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砚叹了口气，将当年的真相告诉了所有人。所有人都沉默了，没有人想到，这场震惊青城市的连环杀人案背后，竟然藏着如此悲惨的秘密，藏着如此可怕的罪恶。
警方在陈默的房间里找到了当年人体实验的所有证据，包括林砚爸爸林建国的笔记本。笔记本上详细记录了当年西郊疗养院进行人体实验的经过，还有院长、周明远等人杀害记者、纵火、追杀无辜者的所有罪行。
第二天，青城市公安局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了当年西郊疗养院人体实验的真相，公布了这场连环杀人案的真相。整个青城市都震惊了，当年参与人体实验、参与纵火、参与追杀的人，不管现在身居高位还是隐姓埋名，都被警方一一抓获，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苏晚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在监狱里，苏晚一直很平静，她每天都会看书，会写日记，记录着当年的事情，记录着自己的忏悔。
林砚站在监狱的会见室里，看着玻璃对面的苏晚，心里一片沉重。苏晚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和仇恨，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和释然。
“林警官，谢谢你，帮我揭露了当年的真相，帮我完成了最后的心愿。”苏晚的声音平静，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这是我应该做的。”林砚看着苏晚，声音平静而坚定，“我爸爸如果知道真相大白了，也会安息的。”
会见结束后，林砚走出监狱，阳光照在身上，温暖而耀眼。她抬头看向天空，天空湛蓝，白云朵朵，像是所有的阴霾都已经散去。
可林砚知道，这场惊魂追缉，虽然结束了，可当年的罪恶，当年的痛苦，却永远留在了人们的心里。她握紧手中的警徽，眼神坚定。作为一名警察，她会一直坚守自己的使命，守护正义，揭露真相，让所有的罪恶都暴露在阳光下，让所有无辜的人都能安息。
青城市的阳光依旧明媚，可这场关于正义与复仇、真相与谎言的较量，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惊魂追缉，到此结束。可林砚知道，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案件，更多的罪恶，等待着她去侦破，等待着她去驱散黑暗。她会一直走下去，带着正义，带着信仰，永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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