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在黑夜降临的时候 你会不会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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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言的父亲一直好赌,常常不顾及只有几岁的小沐言和他的母亲,沐言的母亲是一位温柔如水的南方女子。
在年轻时,沐言的父亲沐忱本是烟城最有权利的沐家少爷,他眉眼如画又带有些许清凉厌世之感,是多少青春少女的梦。
那时的沐忱对任何人都没有例外过,依旧寡淡。沐母易筱也常听身边人提及这位公子哥,但无不一人对他没有称赞。
年纪轻轻的易筱也将沐忱这个名字埋藏在心底。
“也许暗恋就是如此,爱一个人首先是自卑”
后来的后来,他们相识于一场秋雨中,那是易筱第一次真正与沐忱对话。
想来也惨笑,就因为一场雨,就因为他没带伞,就因为怕他感冒,就因为喜欢他,就为他撑上了一把名为暗恋的伞。
沐忱从未见过如此简单多娇的女孩,小小的女孩眼中是纯真,这是他从上流社会中从未见到过的。
他开始对她产生好奇,开始去观察她,想要了解她。在慢慢的岁月流逝中,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不知为何两人好像都深陷其中。
沐忱在秋天向易筱求婚了,他们相识于秋季,幸福于秋季。众人都感叹他们是模范夫妻,他们一直都很甜蜜,好像从来就没有冷淡期。
在外人眼中他们就是这样的,可没人知道易筱的苦,在婚后,她发现她的丈夫是一个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人,沐忱常常对她暴力威逼。
她想要解脱,迫切的想要解脱,可锁链牢牢地挂在她的脖子上,斩不断磨不掉。
当她终于快要解脱的时候,传来了一个是好是坏的消息,她怀孕了,没错怀的是那个疯子的孩子。
她的确想过不要这个孩子,因为她想要自由。但初为人母的她,心中仍然存留着善意和爱,她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打击下,她倒下了。
沐忱发现了这个孩子,他变得小心翼翼,用心去讨好易筱,但真心里面夹杂着水分,只是暂时装起来,仅此而已。
易筱原谅了他,原谅了他所做的一切,她坚信她的丈夫会变好的,因为他只是生病了而已。
一直直到易筱生孩子前一刻,沐忱对她都是无比好的,好像真的已经悔改了。
但易筱生完孩子的第二天,一切又变了,秋雨-沐忱不顾他的妻子还没出月子,就硬生生把她带回家,美名其曰在家照顾的更好,实则只是为了自己的计谋讨借口罢了。
他把易筱带回家后,把孩子交给奶妈照顾,他的精神好像又不正常了,遇到一丁点不顺心的事就打易筱,易筱在最美的年纪,身上却是紫一块青一块的。
易筱好像很久没看见过太阳了,原来她又被囚禁了...
在沐言一点一点长大的途中,他发现母亲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越来越重,他讲着不清不楚的婴儿话语“麻~麻~呼呼呼~不痛痛”
每当易筱快要坚持不住放弃的时候,耳边总是会回荡起小沐言的声音,这时伟大的母爱具象化,她不能放弃,她还有她的孩子,她不能把她的孩子交给一个恶魔,一定不行。
后来她就这样苦苦坚持了一年又一年.... 本身就柔弱的她更瘦了。
秋-这天是沐言的七岁生日,易筱想去给沐言买生日礼物,便去询问沐忱自己能不能出去一小会,就一小会,可沐忱就像是有执念般,硬是不准她出门。
她不焦不躁,像是早已习惯了一样,她心里盘算着,不能出去那该送给言言什么礼物好呢。
她本是服装设计专业的,但嫁给沐忱后,他便让他在家学,像是把玫瑰深藏于暗格里的野兽,粗鲁无比。
她想着用家里的一些布料为她的孩子做一件衣裳,她该尽到母亲的责任,也懊悔对孩子父亲残暴的无痛,是啊她早就后悔了。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现在有她的孩子,她只能往好处想,希望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特别是她的孩子。
晚上降临时,易筱完成了她的作品,一件极具设计性的衣服,她特别满意,便拿了个漂亮的盒子装起来,准备等会送给她的孩子。
可不曾想,比安详先来的是野兽的残暴。沐忱又发疯了,他撕碎着这件漂亮的衣服,用鞭子抽打着易筱,直到皮开肉绽,他才停下手。
易筱心身心早已被折磨着不成样子,但她心中始终有一个不能放弃的人,她的孩子沐言。
她祈求着她的丈夫能放过她,她说他们还有个孩子,孩子需要父亲和母亲。但打碎她的是沐忱的话,他冷笑着开口,孩子,孩子早就死了,骨头都喂狗了,你就别想着他了。
易筱突然觉得一阵耳鸣,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死了!你把我的孩子怎么样了,易筱此时已经疯了,再怎么欺负她都可以,可他万万不该动她的孩子。
沐忱像是满不在意的说起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我说你的孩子,哦不,是我们的孩子早就死了被~你~害~死~的~沐忱的话像是一根刺,长长的刺直插在易筱的心口。
易筱沉默了,她不敢去想,是啊她回想起以前的往往是她害死了她的孩子,是因为她的无知愚蠢懦弱,害的孩子跟她一起受罪。
她没有一点迟疑,转头纵身一跃跳下了窗台,摔下去那一砰的一声砸醒了沐忱,他呆呆的看着楼下的那具尸体,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嘲讽。
沐言刚进大门一眼就看见花园里的草坪上是他的母亲,已经没有呼吸了的人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沐言轻唤的母亲,坑母亲就好像睡着了般,再也醒不过来了。秋天的雨啊秋天的雨,打湿了母亲打湿了沐言的心。
此后,沐言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他的父亲只是对外宣称他受了刺激,也对外说明易筱死于偶然事故。
沐言常常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母亲的墓旁望着她的照片,一言不发,他想念他的母亲,可父亲总说母亲是被她害死的,听多了他也就怨恨自己。
初冬,这天很冷很冷。沐言依旧一个人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墙角直直的望着天空,好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般。
当他呆了不知道多少个小时后,天都已经完全黑掉了,她仍然坐在那,仍然一动不动。
一双黑色小皮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那女孩在呼唤着他,你还好吗?你怎么了,冷不冷啊,那是他第一次受到除了母亲之外别的人的关心。
女孩的声音娇滴滴的,惹得人心里暖洋洋的,沐言抬眼望去,是位和自己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眼睛里是纯真,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