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道狂沙

第十五章炼蛊破境联盟初成

聚蛊楼的房间里，药香与蛊力的气息交织弥漫。古月方源靠在铺着软毡的竹榻上，白老留下的清尘蛊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修复着被沙影阁黑袍人震伤的腑脏。他抬手抚过胸口的瘀伤，冰蓝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颓色，反而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距离十五的子时只剩七日，要应对沙影阁的三转高阶蛊师和四转初阶的沙吞蟒，他现有的三转风刃蛊和雷风丝蛊，远远不够。

“方源哥，这是白老刚送来的凝蛊丹，说是能帮你稳固蛊力，突破炼蛊的瓶颈。”银铃端着一只白玉碗走进来，碗中放着三枚通体莹白的丹药，药香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她将碗放在床头的木几上，又拿起一旁的湿布，轻轻擦拭着古月方源额角的薄汗，“白老说，沙影阁最近在万蛊城周边频频活动，似乎在搜罗四转蛊虫，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拿下蛊神遗迹。”

古月方源拿起一枚凝蛊丹放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却磅礴的蛊力顺着喉咙滑入丹田，与体内的风系蛊力相融。他缓缓睁开眼，看向窗外：“沙影阁有备而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林舟呢？还在研究白老给的上古蛊文注解？”

“嗯，他说要从注解里找到克制沙吞蟒的方法，连午饭都没吃。”银铃无奈地笑了笑，转身走到桌边，拿起一张画着沙吞蟒形态的纸，“你看，这是林舟根据白老的描述画的沙吞蟒，它的鳞片能抵挡三转蛊虫的攻击，腹部是唯一的弱点，可它平时将腹部贴在流沙下，根本无从下手。而且它能操控流沙形成沙暴，一旦被卷入，就算是三转巅峰的蛊师也凶多吉少。”

古月方源接过图纸，指尖划过沙吞蟒腹部的位置，眉头紧锁。沙吞蟒的弱点虽明确，却极难触及，除非能有速度远超它的蛊虫，或是能逼它离开流沙的手段。他将图纸放在一旁，起身走到炼蛊台前：“我必须在七日之内炼制出四转蛊虫，才有与沙吞蟒一战的可能。”

银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四转蛊虫？可你现在才三转初阶，强行炼制四转蛊虫，会遭到蛊力反噬的！”

“我知道，但这是唯一的办法。”古月方源打开储物蛊，将追风兽蛊核、天蚕丝、风灵珠，还有白老赠予的避沙蛊虫卵一一取出，摆在炼蛊台上，“我打算以风灵珠为核心，融合追风兽的速度、天蚕丝的韧性和避沙蛊的流沙适应能力，炼制一枚四转风沙蛊。这枚蛊虫不仅能在流沙中自由穿梭，还能凝聚风沙形成利刃，正好克制沙吞蟒的流沙操控。”

炼蛊台上的材料在烛光下泛着微光，每一样都是极为珍贵的炼蛊素材。古月方源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炼蛊鼎上，开始催动体内的蛊力。火焰在鼎下熊熊燃起，先将避沙蛊虫卵投入其中，虫卵在火焰中慢慢融化，化作一滴金色的液体，散发出淡淡的沙系灵气。

他又将追风兽蛊核敲碎，取出其中最核心的风系精元，与金色液体相融。两者接触的瞬间，炼蛊鼎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波动，风系与沙系的灵气相互排斥，发出刺耳的嗡鸣。古月方源的脸色一白，一口鲜血险些喷出来，他连忙催动凝蛊丹的药力，将两股灵气强行压制在鼎中。

“方源哥！”银铃连忙上前扶住他，“不行就别勉强，我们还有其他办法的。”

“没事。”古月方源擦去嘴角的血沫，眼中闪过一丝狠劲，“两种灵气相冲，是因为缺少调和的媒介。”他突然想起墨老鬼的蚀骨蛊毒素，虽阴毒无比，却有着极强的融合性，便从储物蛊中取出一枚装着蚀骨蛊毒液的玉瓶，滴入炼蛊鼎中。

黑色的毒液融入金色液体和风系精元中，果然起到了调和的作用，鼎中的波动渐渐平息。古月方源趁热打铁，将天蚕丝撕成细缕投入鼎中，又将风灵珠悬在鼎口，引导着其中的风系灵气缓缓注入。

时间一点点流逝，从午后到深夜，炼蛊鼎中的光芒越来越亮，时而泛着淡青的风色，时而闪着金黄的沙色，两种颜色交织缠绕，最终化作一道青金相间的光柱直冲屋顶。聚蛊楼的其他蛊师被这股异象惊动，纷纷推开窗户张望，眼中满是震惊——能引动天地灵气的炼蛊异象，只有炼制四转及以上蛊虫时才会出现！

就在这时，炼蛊鼎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鼎口的光芒骤然收缩，一股狂暴的蛊力朝着古月方源反噬而来。他的经脉如同被利刃割过一般，疼得他浑身颤抖，体内的三转蛊力根本无法驾驭四转蛊虫的成型之力。

“撑住！”古月方源咬碎舌尖，借着剧痛让自己保持清醒，同时将风影蛊和雷蛊的力量全部注入鼎中，试图稳住蛊虫的形态。可四转蛊虫的成型之力太过霸道，他的蛊力如同杯水车薪，炼蛊鼎中的青金色光芒开始涣散，眼看就要功亏一篑。

“我来帮你！”

林舟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他拿着那枚残破的罗盘冲进来，将罗盘贴在炼蛊鼎上。罗盘上的沙纹图腾突然亮起，与鼎中的沙系灵气产生共鸣，一股温和的上古蛊力顺着罗盘涌入鼎中，竟硬生生稳住了涣散的光芒。

银铃也反应过来，将脖颈间的银铃摘下，放在罗盘旁。银铃的传音蛊之力与罗盘的上古蛊力相融，形成一道银色的屏障，将炼蛊鼎包裹其中，隔绝了外界的干扰。

有了两人的帮助，古月方源终于得以喘息。他抓住机会，将体内最后一丝蛊力注入鼎中，口中念起白老教他的上古炼蛊口诀。炼蛊鼎中的青金色光芒最终凝聚成一枚蚕茧的形状，蚕茧缓缓裂开，一只通体青金、身如蚕虫却长着追风兽利爪的蛊虫爬了出来，虫身周围萦绕着淡淡的风沙，正是四转风沙蛊。

古月方源抬手将风沙蛊收入体内，只觉一股远超三转的蛊力在经脉中奔腾，他的修为竟在这一刻突破到了三转中阶。他靠在炼蛊台上，大口喘着气，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却难掩眼中的狂喜：“成了，终于炼成了！”

银铃和林舟也松了口气，两人的脸上满是笑容。林舟看着炼蛊鼎旁的罗盘，感慨道：“没想到这罗盘不仅能定位遗迹，还能引动上古蛊力，真是帮了大忙。”

古月方源点了点头，正想说话，房门突然被敲响，万灵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古月兄，我父亲有请，说是有要事相商。”

三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万震山向来对古月方源心存芥蒂，此刻突然相邀，怕是与蛊神遗迹有关。古月方源整理了一下衣衫，打开房门：“万姑娘，请带路。”

万蛊斋的议事厅内，烛火通明。万震山坐在主位上，身旁站着数名万蛊斋的长老，皆是三转中阶以上的蛊师。看到古月方源进来，万震山的脸色依旧严肃，却起身拱手道：“古月小友，今日请你前来，是想与你商议沙海谷蛊神遗迹之事。”

“万长老请讲。”古月方源走到厅中，不卑不亢地站定。

“沙影阁的势力日渐壮大，不仅觊觎蛊神遗迹，还屡次在万蛊城周边作乱，若让他们得到遗迹中的上古蛊虫，后果不堪设想。”万震山沉声道，“我万蛊斋愿与你联手，共同对抗沙影阁，守住蛊神遗迹。事成之后，遗迹中的蛊虫和炼蛊之法，我们各取所需。”

古月方源心中一动，万蛊斋的实力雄厚，有他们相助，胜算无疑会大增。但他也知道，万震山此举不过是为了争夺遗迹的利益，并非真心相助。他沉吟片刻，道：“联手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遗迹中的风系蛊虫和炼蛊之法，必须归我所有。”

“这……”万震山与身旁的长老对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可以。但你必须保证，尽全力协助我们对付沙影阁和沙吞蟒。”

“一言为定。”古月方源伸出手，与万震山击掌为誓。

就在此时，一名万蛊斋的弟子匆匆跑进来：“启禀长老，青风寨寨主青烈求见，说愿与我斋联手，共抗沙影阁。”

众人皆是一愣，青风寨向来与万蛊城各势力保持距离，此刻竟主动前来结盟，倒是出人意料。万震山立刻道：“快请他进来！”

片刻后，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走进议事厅，他身着青色长袍，腰间挂着数枚风系蛊虫囊，正是青风寨寨主青烈。青烈的目光落在古月方源身上，先是闪过一丝忌惮，随即拱手道：“古月小友的炼蛊之术，青某佩服。沙影阁的人日前洗劫了我青风寨的蛊虫仓库，杀了我数名弟子，此仇不共戴天！我青风寨愿与万蛊斋、古月小友联手，一同前往沙海谷，灭了沙影阁！”

古月方源没想到青烈竟是因为沙影阁的挑衅而来，这样一来，三方联盟的实力便更加雄厚了。他笑道：“青寨主爽快，如此便合力一击，让沙影阁有来无回！”

议事厅内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三方开始商议前往沙海谷的计划。万震山负责调配万蛊斋的三转蛊师和蛊虫，青烈则带来了青风寨的风系蛊师，擅长在风沙中作战，古月方源则负责应对沙吞蟒和沙影阁的高阶蛊师。

商议至深夜，古月方才带着银铃和林舟离开万蛊斋。走在回聚蛊楼的路上，林舟感慨道：“没想到一夜之间，我们竟联合了万蛊斋和青风寨，这下对付沙影阁就有把握了。”

“沙影阁的实力不容小觑，他们背后或许还有四转蛊师撑腰，我们不可掉以轻心。”古月方源的目光落在街边的阴影处，那里有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显然是沙影阁的探子，“而且，我总觉得沙影阁的目标不止是蛊神遗迹，他们或许还有其他阴谋。”

银铃握紧了脖颈间的银铃，担忧道：“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白老？”

“白老早已察觉沙影阁的异动，他说会在十五子时前赶到沙海谷相助。”古月方源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做好最后的准备。”

接下来的几日，万蛊城陷入了一种紧张的平静。万蛊斋和青风寨的蛊师们在城中集结，不断炼制蛊虫、调配丹药，为前往沙海谷做准备。古月方源则留在聚蛊楼，一边温养刚炼成的风沙蛊，一边研究克制沙影阁蛊师的战术。

他发现风沙蛊不仅能操控流沙，还能与雷蛊融合，形成威力更强的雷沙蛊刃，足以破开三转高阶蛊师的护身蛊力。而银铃的银铃经过白老的加持，音波之力能暂时麻痹四转以下的蛊兽，正好可以用来牵制沙吞蟒。林舟则根据上古蛊文注解，找到了沙海谷流沙眼的准确位置，还画出了遗迹入口附近的机关分布图。

转眼到了十四日的夜晚，距离遗迹开启只剩最后一天。古月方源带着银铃和林舟，与万震山、青烈率领的联盟蛊师汇合，朝着黑风山脉的沙海谷出发。数百名蛊师的身影在夜色中疾驰，风系蛊师在前开路，雷系和火系蛊师在后掩护，队伍浩浩荡荡，气势如虹。

行至沙海谷谷口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古月方源让大部队在谷外等候，自己则带着林舟和银铃，催动风沙蛊潜入谷中探查。风沙蛊在脚下化作一道青金色的流沙护盾，三人踩在流沙上如履平地，很快便来到了沙海谷的中央。

流沙眼位于谷中最深处，是一个直径十丈的巨大沙坑，坑中流沙不断旋转，散发出浓郁的上古蛊力。沙吞蟒正盘踞在流沙眼旁，巨大的身躯如同黑色的山岳，鳞片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它的双眼紧闭，似乎在沉睡，却周身散发着四转蛊兽的威压，让人不敢靠近。

在流沙眼的另一侧，数道黑色的影子正潜伏在岩石后，正是沙影阁的蛊师。为首的一人身着黑色锦袍，气息深不可测，显然是一名四转蛊师。他们似乎也在等待十五的子时，并未贸然行动。

“看来沙影阁的主力已经到了，还来了个四转蛊师。”林舟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古月方源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四转蛊师的出现，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他沉声道：“先回去通知大部队，提前布置陷阱，务必在子时前做好万全准备。”

三人悄然退出沙海谷，回到谷外的联盟营地。古月方源将沙海谷内的情况告知万震山和青烈，两人皆是脸色一变。

“四转蛊师？”青烈皱紧眉头，“我们这边只有白老一位四转蛊师，若是他被那名四转蛊师缠住，我们根本不是沙影阁的对手。”

“事到如今，只能拼死一搏了。”万震山沉声道，“我已让弟子们在谷口布置了雷火陷阱，沙影阁的人若想进入流沙眼，必先过我们这一关！”

古月方源点了点头，看向沙海谷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抬手握住腰间的青铜短刀，又将风沙蛊的力量在体内运转一周。今夜，注定是一场血战，而蛊神遗迹的秘密，也将在这场血战中，揭开神秘的面纱。

营地中的蛊师们纷纷握紧了手中的蛊虫和武器，目光坚定地望着沙海谷。狂风卷着黑沙掠过谷口，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奏响序曲。古月方源知道，这不仅是一场争夺遗迹的战争，更是他蛊道之路上的一次重要试炼，唯有战胜眼前的敌人，他才能继续朝着更高的炼蛊境界前行。

无题